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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三章 栖云庄小姐

姑侄二人不再说话,云雁华走近药水池,站在池岸上,双目饱含深情:“大哥,雁华来瞧你了……我把纤纤带来了,南越皇帝派使臣求亲,说只要我们同意把纤纤嫁他为后,他愿意将天阳豆蔻作为聘礼送来。大哥,他们许的可是皇后之位,何等荣崇……所以雁华与两位长老商议,决定将纤纤许与南越新君。大哥,你不会反对吧,雁华独自支撑栖云庄这么些年,等待的就是早日寻回天阳豆蔻,好让你醒转……”

云雁华眼中的柔情、痴情远远超出了妹妹对哥哥的敬重、怜惜,就像是……

是一个女人看着自己最痴爱的男人的目光。

纤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将目光移到竹床。十八年来,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模样,努力寻找着自己与父亲的相似之处。然,纤纤发现自己身上像母亲的地方更多,她就是母亲年轻时的模子。如果与父亲还有一丝相似,那就只剩下眼睛,他们一样拥有犀利而明帝的眼睛。

空气着弥漫着药水味,也弥漫着姑侄二人的火药味。纤纤用沉默来应对一切,这是她的姑母,她不能将姑母视为江府那里的“亲人”,她的亲人一只手就能算清:父亲、姑母、纤柔妹妹,如今只剩下这三人。渴望真情的纤纤,尤其看重这份亲情,无论姑母说什么,她都可以忍耐,况且是因为母亲父亲才走火入魔,才导致长年昏睡。

纤纤了解一个女人独自支撑这个么大家业的艰辛,她自幼带着妹妹,只带着妹妹一人都如此辛苦,况且姑母支撑的栖云庄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生意,还有这么多的事。

“好了,我们出去吧。纤纤,你要明白你爹对栖云庄的重要,你爹的病不可对第三人言。明日,我会传南梁使臣上山,你……也好准备一下。”

云雁华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包围着,面前的女子让她近不是,远不是,只因她长了一张像极那女人的脸,她就莫名的反感,可是想到她自己的侄女,又想要保护纤纤。矛盾着,纠结着,理清思绪之后,她又为先前的失态感到懊悔:“纤纤,我并不厌恶你,相反我是在意你的。”

纤纤转身看着云雁华,只是淡然一笑。她们是亲人,就算云雁华真的厌自己,她也不会计较的。在她可数的亲人里,在世的已经不多。对她,只有珍惜、爱护。况且爹在这禁地秘洞昏睡了十几年,换作是谁都难有好心情。

纤纤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道:“我喜欢姑母,更敬重姑母。”

令云雁华愧意更浓:“纤纤,如果不愿意可以拒绝。我们可以从云氏一族女子中挑出一位嫁入皇宫。”

云雁华定要拿取天阳豆蔻,这是治逾云雁天唯一的法子。等了十几年、打听了十几年,就在寻找天阳豆蔻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不容放过。

“姑母,这可是皇后。”皇后,这是多么尊崇的身份,有多少女子梦想登上的宝座。

柴逍病殁了,不在这世间,无论是皇甫曜还是南越皇帝,都不是她心中想嫁的人。她想嫁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她却不得不活着,为过世的母亲,也为在将军府中为妾的妹妹。早晚是要嫁人的,嫁不自己心仪的男人,嫁一个天下最强大的男人也何偿不可。反正她不爱柴适,柴适又不专爱于她,这很公平。至少这家伙不会像皇甫曜那般残忍。

云雁华面含笑容:“纤纤,姑母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为难千万别强迫自己。”

想到纤纤的母亲,云雁华无法不怨、不恨;可再想到纤纤到底是云雁天的骨血,又无法再逼她。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怜惜,云雁华强行压下心中满腹的怨恨。云雁华曾为纤纤六离栖云庄,都只为传授纤纤武功,还巧心安排小芬去身边侍候、照顾,一切皆因为将纤纤视为除云雁天之外第二个重要的亲人。

“我愿意……”纤纤的心里涌过幸福的暖意,姑母越是希望她退让,她越不能,因为她和姑母一样都敬重自己的父亲。

云雁华道:“你真的愿意,我还真没有预料到。”姑侄二人往洞外移去,走了一段路,又道:“不会是因为我吧?”

纤纤笑道:“不是,因为我喜欢做皇后。”

云雁华曾是纤纤的武功师父,她了解纤纤,就如同小芬对纤纤的了解。以她的了解,纤纤是不会喜欢做皇后,或许是她刻意的教养,让纤纤对江湖充满了无尽的向往与喜欢。但云雁华宁愿当成纤纤是自愿的,或许这些大家心里都会好过许多。

从禁地秘洞归来之后,纤纤沉默了许久,也想了许多。不知不觉就在阁楼里坐到了天黑。一轮弯月,割破云纱,撒下银霜似的光芒。

夜晚的栖云庄离云天很近,近得连月亮都尤其的亮、尤其的大。几只寒鸦掠过夜空,让夜越发的静谧。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节拍声,还有那阵阵拂过栖云庄的夜风。夜风像一个温柔的少女,轻柔得像在与情郎低语,和暖的、深情的。

纤纤坐在鸾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到栖云庄后,似乎越发的白皙。

小菲走近,低声道:“小姐,香汤备好了!”

纤纤起身,脱去外衫,着中衫转入屏风后面。

“小姐,明儿南越使臣就要上山了。今儿下午整个山庄都在传,说小姐就要做南越皇后了,都替小姐高兴呢。大管家已经奉命已经为小姐准备嫁妆了……”

婚期未定,婚事未商,却已经开始要把她嫁出去了。原以为找到了家,可家还未让她养好受伤的身心,她又要出嫁了。不,她不能怪姑母,更不能栖云庄上下,一切都是她的命。

纤纤不容许自己对自己的亲人有半点的责备。可是万千的心事还是不由自己的漫延下去,像奔流的江河,举剑难断,抽刀断水水更流。母亲害父亲昏睡,她就必须为母亲赎罪,为父亲做些什么事。这世间还会有谁在意她?只有逍哥哥吧,那个她每次忆起,都会倍觉温暖的人儿。

既然山庄内有这么多的人,不需要她为旁事担心,纤纤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阁楼里静静地看书、吹箫,再静静地等待出嫁的讯息。

午后的阳光,撕破了山上的薄纱云雾,山庄内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雾里赏景。纤纤喜欢有薄雾的山庄,每当薄纱缭绕时,山庄就美得像天上的瑶池,在云雾之中穿梭的婢女、下人就像是天上的仙童玉女。

“禀大小姐,二庄主请大小姐去花厅。”

纤纤放下手中未看完的书,随婢女来到花厅。

花厅内,笑声朗朗。

纤纤步步轻移,她是大小姐,言谈举止都要适合自己的身份。将曾经那颗不安的心深深的掩埋,曾经愿意装出自己很乐意嫁入皇宫的样子。

云雁华道:“不瞒刘使臣,我们云家在这一辈中就纤纤一个孩子。自小有些娇惯,若非南越皇上胜情难却,我们还真舍不得把她嫁去南国京城。”

“南越、栖云两家联姻自会传为佳话,流芳百世。”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从语调上可以听出,定是南越使臣。

“大小姐到!”

纤纤在家奴的报禀声中进入花厅,款款俯身:“纤纤拜见姑母,见过右长老、左长老。”

刘使臣掠着胡须,细细打量纤纤:风髻露鬓,浓妆淡抹两相宜,然今儿她并未着脂粉妆饰,一脸素颜清丽无双,目如碧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殷红嘴唇不点而赤,娇丽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明亮灵动的眸子缓缓转动,犹如会说话一般,有一种美人言语不是用嘴说,而是用眼传语,便是如此罢。

淡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浅黄色的雏菊,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深紫色的华丽锦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款款行来,轻风轻拂犹如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彩蝶,举手投足宛如风拂扬柳般的婀娜多姿。

可谓风情万种,媚而不俗,丽而不娇,似一朵迎风含露而开的白色秋菊,风姿卓绝,清丽脱俗,静动皆宜。

刘使臣看罢,心中满是欢喜。冲众人点头含笑,南越后宫美女如云,千娇百媚,云大小姐的风姿往人群里一站,依旧醒目。她不是因容而美,也不是因貌而出众,乃是她的气质,亦如一株纯白的菊花,自有清丽与绝代风华于一身。

“大小姐,这位是南梁使臣刘大人。”左长老介绍道。

纤纤缓缓俯身,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柔美中有股傲贵之气。“见过刘大人!”

“国色天香,如花似玉……”刘大人满意的笑道:“二管家若无异议,今儿咱们就订下大婚佳期。这里有我朝钦天监选定的三个良辰,请二管家过目。”

刘大人身后的随从接过帖子,转呈云雁华。

云雁华启开帖子,扫过之后,道:“二月二十二、三月初六、四月二十八……我看这二月二十二不错。”

二月二十二,与柴逍的忌日如此相近,一年前他去了,一年后她又出嫁了。纤纤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柔声道:“禀姑母,能否再延后一些。”

众人齐刷刷看着纤纤。

纤纤道:“二月太急了些。”

左长老笑道:“如今已是正月底,不足一月,这婚期、嫁妆都是需要时日准备的,再则我们云家就一位小姐,若是太仓促了,日后大庄主出关定会责怪我等。二庄主,不如就依大小姐之言,延后几日。”

刘大人可不赞同太过延后,迟则生变。道:“三月初六不错,昨夜老臣听闻栖云庄有意,已八百里加急文书传至京师,皇上大婚,已在去年底就着令礼部准备大婚事宜,若改到四月天就太热了。再则自古以来,帝、后大婚选在春、秋两季,三月最好。”

二月二十二与三月初六,不过相隔十余日,但二月对纤纤有着特殊的意义。

“纤纤,订在三月初六,你可满意?”

“但凭姑母作主。”纤纤俯身,波澜不惊地起身道:“姑母、二位长老、刘大人,若没有别的事,请容纤纤告退。”

云雁华伸手从桌案上取过一本簿子:“昨儿大管家与管帐先生们拟定了三本嫁妆簿,我瞧着寒酸,栖云庄已有三十年未办喜事,姑母与各位商议,决定拿出库房六成积蓄为你办嫁妆?回头,我会令大管家将嫁妆清单呈报于你,你若还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大管家。京城、洛阳一带方圆千里的店铺随你点要……”

“姑母……”库房一半积蓄为她的嫁妆,这些日子纤纤在书房里查看过栖云庄的簿子,一半都远远超过南越国库储银,实在太多了。

“有话就说。”云雁华道。

“从云巅林海到南越京师,数千里之遥,长途跋涉不宜携带太过贵重之物。若姑母与二位长老同意,纤纤愿意拨出一半金银救助淮渭河两岸去年夏天遭灾的难民。另外一半,纤纤只带便携之物,大而重的物什暂且不带。”

纤纤声落,一旁的右长老坐不住了,笑道:“大小姐,你可知你的嫁妆价值几何?”

世人皆知栖云庄财大气粗,与两国的权臣私下交好,栖云庄内实为五百余人,若细算起来,栖云庄各地的店铺掌柜、管事、小二,高达数万人。

云雁华笑道:“四百万两白银。你寥寥几句,就要把二百万两白银救助难民。这可是等同于,你给每位难民二两银子。真真是位大小姐,二两银子在淮渭河可够买一个小丫头了。你要把银子给难民,还不如留于栖云庄。”

纤纤明白,这是云雁华在开玩笑。栖云庄自来注重诚信,讲出去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即便心有悔意,也不会做出悔约之事。

纤纤道:“这不一样的,留下栖云庄救不了命,但发放到淮、渭河却可以救人性命,解百姓一时之苦。先前姑母已经说过,嫁妆安置之事由纤纤自己做主,纤纤不要店铺,只想将一半的嫁妆救助灾民。”

一边的左长老听到此事,不由得哈哈大道:“难得大小姐有颗仁善之心,既然她开了口,不如由她。”

云雁华的脸上看不出忧喜:“回去歇着吧。”心上却对纤纤所举颇是欢喜。

“是,纤纤告退!”

四百万两白银成为她的嫁妆,就算南越长公主下嫁,最丰盈时嫁妆不过二十万两银子,对于天下、江湖来说,这绝对是一笔最丰厚的嫁妆。

南越新君与栖云庄大小姐的大婚之期订于三月初六,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又似一股最迅猛的风,很快就从栖云庄传扬出去。山下小镇客栈前来求亲之人,无不摇头叹息,但那巨额的嫁妆还是震惊了所有人。

“唉,谁还能争啊,南越皇上许下的后位,栖云庄虽是江湖第一大庄,天下首富,到底还是要将大小姐嫁入皇宫……”

富可倾国的栖云庄与南越新君联姻,利益相依,南越皇后需要栖云庄的财富,而栖云庄更需要与皇族联姻,借此稳固自己的势力,也巩固自己在南方的生意。

定下婚期之后,纤纤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

今日是二月二十三,是柴逍的忌日。她已经有一年没有抚琴了,琴成了她心底最伤感之物。

“大小姐,用晨点了。”小菲捧着托盘,盘里是几样精美的糕点,两叠小菜,一碗稀粥。

“小菲,告诉厨房准备一些贡品,回头我要去庙里敬香。”

“是……”

小菲心下暗自猜疑起来,今儿是二月二十三,不是初一也非十五,实在不是敬香的最佳时日,可小芬姐的叮嘱回响在耳畔:大小姐性情和顺,她不说话的时候说明她心情不好,她一个人笑的时候,说明她的心情真的很好。今儿一早起来,大小姐就没说过话,难道今儿她的心情很糟。

栖云庄内一片忙碌,从大管家到厨房的奴仆都在忙着大小姐大婚的事儿。屋里屋里清扫得干干净净,偌大的花厅里改成了摆放嫁妆的地方。

从二月二十三一直到二十五,纤纤少有言语,眼瞅着佳期将近,看着喜娘们捧着漂亮的首饰、嫁衣进入阁楼,纤纤终于明白:自己要嫁人了。

万千思绪像翻腾的江浪般奔袭,天下的母亲能看到吗?云儿真的要嫁人了,还要成为南越国的皇后,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的开心,甚至这种情绪比上次代嫁将军府更为低沉。

“大小姐,迎亲使已于两日前下午抵达聚云镇。聘礼等已由迎亲使派人送到正义厅,二管家与两位长老已经查点聘礼,说都是好东西。”大管家云五不紧不慢的捧着聘礼单,“我们的嫁妆太多,二庄主已经决定将部分贵重嫁妆先由迎亲使带回山下。另外,迎亲使送来了钦天监的进辰帖,三月初六已寅时出发离开栖云庄,辰时抵达聚云镇,与迎亲使一行二万六千人会和……”

好东西,是说他们送来的聘礼中那粒天阳豆蔻乃是真物,栖云庄以前得过此物,云雁华自是认得才对。按照书中所述,服下此物短则七日,长则二十八日就会醒转。

按照刘使臣送来的行程详述,大约到四月十八才能抵达京城,路上的行程天数比纤纤预想慢了一倍。

“另外,庄中上下特为大小姐选了四名婢女,人员已定,大小姐要不要再过目。”

皇宫,对于她来说是世间最奢华的牢笼,百姓间流传“一入候门深似海”,皇宫这条海更深、更险。她入宫是为了替爹换取解药,让其他自在生活的女子也跟着入宫于心不忍,道:“四名太多,两名就够了。”

“出嫁之时着栖云庄备下的霞彩红珠锦衣,到洛阳之后更为皇后宫袍。庄中上下为大小姐备了六套饰物,近洛阳后戴皇后头饰……”

纤纤有些不厌烦,从来没想过出嫁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霞彩红珠锦衣,乃是栖云庄令麾下最好的丝织绣坊花了数百人之力月余所绣,是天下最华丽、珍贵的嫁衣。物如其名,上刺绣红霞云锦图案,再配上富贵牡丹图,胸襟处绣上凤凰图案,再用粉色如黄豆大小匀称的珍珠串成珍珠衫配在外面作为外襟,可谓价值连城。

云五道:“老奴从庄中挑选了一位熟知宫中此礼仪的老妈妈陪嫁,一路上她会告诉大小姐怎么做。”

“熟知宫礼仪的老妈妈?”纤纤满是好奇。

云五笑道:“大小姐勿须担心,她也是我们老云家的女人,三十年前嫁入老云家,曾在南越宫中做过宫女。”

“嗯——”纤纤淡淡地应着。

云五交待完毕,携婢女离开阁楼。

房间里,堆满了几只大箱子,从衣物到首饰一应俱有,按照不同的风格分类,什么样的发钗,配什么的金花珠玉,全都是一整套,步摇、发钗、饰物梳子……满当当装了三个妆盒。妆盒制作极其精美,有紫色、大红、紫红三只,雕花刻鸟,一为鲤鱼红莲纹,一为凤立梧桐纹,还有一只是蝶戏牡丹纹。

小菲满是好奇,看看这里又望望那个:“啊呀,今儿奴婢算开了眼,若是平日,谁会把这些拿出来。大小姐,快瞧瞧,这是凤珠钗,这粒夜明珠好大好漂亮……”

纤纤无心去看这些珍宝,在江府为大小姐时她就见过不少,与这里比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但她还是没有兴趣。人生一世,来匆匆、去匆匆,再多的珍宝都带不走,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去。唯有一生恩爱,一世快乐才是最真切的。

皇宫,对她来说是个极陌生的地方,也是她从未想过之地。

三月初五,纤纤一夜未睡,六名喜娘将她装扮一新:大红色华衣嫁服裹身,外披粉色珍珠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红色绣花发带束起,头插珠玉钗,一只精美步摇衬手脑后,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娇俏,遥看仙子下凡尘,广袖宽松,粉玉腰带,蛮腰纤细,楚楚动人。眉间点描一只红艳小蝶,斜插一支金玉相嵌的红色珠坠,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并未刻意描成当下最流行的樱桃小嘴,保持原本娇嫩圆润之态,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一张红纱绣花珠玉盖头覆于头顶,绝代佳人隐于轻纱之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令人无比神往。

头上沉重的首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因为她是新娘,就如整个天下所知,栖云庄乃是首富,庄中上下狠不得将所有世间的珍宝都一并堆积在她的身上。脚下穿着一双同样红色的绣花鞋,上绣蝴蝶鸳鸯,脚尖有一只漂亮的绒珠球,份外娇俏可爱。

“寅时到,新娘上轿!”

纤纤跪拜姑母、二位长老,向着禁地方向三叩拜,喜娘背她上了花轿,花轿由八名彪形男子抬着,红艳得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

锣鼓一响,焰火齐飞,将栖云庄的上空点缀得色彩缤纷,庄中上下一片喧哗、热闹。

纤纤手握大红丝帕,端坐花轿,听到耳畔那带着无尽喜气的乐声,闻到空气中满是烟火的气息,心中泛起点点涟漪,当日皇甫曜不愿给了,女儿家时最向往的婚礼远远超过她的预想。

她也曾幻想过觅得真爱、知心良人,自此相伴相携一生;她也曾幻想过坐上花轿,看他亲自上门迎亲;她也曾想过,要一场世间最热闹、华丽的婚礼……

人生最是难以如意,得了这里,便少了那里。华丽的婚礼有了,良人是否知心?是否真爱却是另一回事。

到了山下要改乘马车,到洛阳之后又再改乘花轿。

长得望不到边的送亲队伍,像一条蜿蜒盘桓在山间的巨龙,在阵阵喜庆的欢乐声中缓缓行进。穿过了桃花阵、乱石阵出了山林,便陆续看到了路上的猎户、农夫,皆知在山坡上张望。谁也没有见如此气势辉煌、华丽醒目的婚礼。

许是一宿未睡,纤纤倍觉困乏,不知不觉间打起盹来,睡得正香,喜乐声止,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臣洛阳王柴运恭迎新娘!”

不是皇后娘娘,因为现在她只是一个正在出嫁途中的新嫁娘。从新娘成为皇后,这里还需要一些隆重的仪式。得从皇宫正门进入,再与皇帝共祭历代先祖,禀告上苍,方才成这礼,而今日纤纤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大管家纵马走近花轿,道:“二位迎亲使大人,今儿我们就将大小姐交与二位。云六!”

云六,小芬的哥哥,大管家的儿子,下一辈的大管家。

云六骑马过来:“大管家!”

“护送大小姐入京,一路保重!”

“保重!”

送亲队伍将长长的嫁妆队交与迎亲使,其间有一部分贵重之物已在两日前就送到山下迎亲队伍中,否则这长龙似的队伍更长。

老妈妈走近马车,道:“大小姐,我们该换马车了,请大小姐移身!”

两名婢女撩开珠帘,纤纤出轿,将手搭放在婢女身上,下了马车。

迎亲队伍中,走出两名机警的宫娥,俯身道:“请新娘上喜车!”

“起行——”洛阳王柴运一声高呼,庞大的队伍开始缓缓移行。

长龙似的队伍一直绵延至十里外,前有护兵,后有卫兵,不可谓不华丽,不可谓不慎重。

她曾怪初次出阁时的单调,今又觉得太过张扬。

纤纤撩开珠玉盖头,透过红壁喜车的纱帘,看到了外面风光正好,边城的春天总是来得太晚,但风又已传报到春的讯息,不再割肌刺骨,出了聚云镇,就能看到空旷的草原,还有前方的城池。官道两边,都是跪地观望的百姓。

“好气派的嫁妆!”

“好气派的婚礼!”

除了用“气派”二字,恐怕再也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话语。

忆起在镇上听到的熟悉声音,纤纤令人唤过小菲。

小菲欢喜地骑马奔近喜车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迎亲使是谁?”

她想要证实一下,柴运乃是南越皇帝最信任与喜爱的兄弟,而皇甫曜却是边城守将,同时派这二人成为迎亲使,纤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自然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担忧。她从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江府小姐成为全天下瞩目的栖云庄大小姐、南越朝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小菲道:“大小姐,你稍等,奴婢马上就回来。”

纤纤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安感,为如此张扬的出嫁,也为如此盛大的迎亲、送亲队伍,一千万白银的嫁妆,足可以震惊天下,还有其间那些价值不菲珍宝。南越皇帝柴适,迎娶的不仅是栖云庄大小姐,而是以这种方式来充盈自己的国库。

纤纤明白:外人眼中南越国富民强,这只是表象。建仁帝时,因建仁帝与皇后在后宫歌舞升平,不问政事,国库钱银余额不多,传至柴适手中时更少了。近年来南越各地灾祸连连,淮渭水灾、北地旱灾、兵祸,百姓苦不堪言,征收到的各地贡银更是连年递减。

“回大小姐话,迎亲使乃是洛阳王柴运,副使忠勇大将军皇甫曜。他们说天黑之前必须赶到飞虎关内,皇上有令,一路上不可让皇后太过劳累……”

小菲后面的这句话,令纤纤心中倍觉温暖。

三月初的夜晚,一轮明月挂在天上,驿馆内把卫森严,严实得连只小鸟也飞不出去。这是她出嫁路上的第一夜,纤纤在婢女侍候下沐浴,睡得很香甜,因为昨夜她根本就未睡。夜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全城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突然宁静。

次日继续赶路,白天赶路,晚上就住在事先备好的驿馆,行进得极为缓慢,一日不过走八十余里路。走了十来日才离边城,今儿天黑前就能入关了。

黄昏的官道上,行人罕至,唯有这长长的迎亲、送亲队伍,气势如虹,像一条被烈焰点中的火龙,红色的迎亲幡,不灭的迎亲锣鼓,阵阵在东风之中传送。

马车进入驿馆内,走在前头的护卫队已经在各处设下把守岗口。

最初还有些担心,这一路过来,纤纤反倒显得异常的平静,那平静的心波亦如一面镜湖。

“禀大小姐,洛阳王柴运、大将军皇甫曜求见。”

同行十来日,这是他们第一次请求见面。

纤纤看着身侧的老妈妈:“安大婶,这合适吗?”

“大小姐,他们此刻求见,怕是有急事,不妨一见。”

纤纤缓缓点头。

安大婶张罗婢女拉开一道珠帘,按照南越朝的规矩,男女有别,即便相见也要隔珠帘。况且还是新娘子的纤纤。

“臣柴运拜见皇后娘娘!”

小菲与纤纤四目交错,小菲道:“二位大人平身吧!”

皇甫曜衣着厚重的铠甲,神采奕奕立于珠帘左侧。

柴运道:“禀皇后娘娘,入关之后皇甫将军会离去,他是特意来与皇后娘娘辞行的。”

小菲道:“有劳皇甫将军了,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回皇后娘娘,此乃微臣职责所在。臣告退,愿娘娘一路顺意!”

“皇后知晓了,若没有别的人事请二位大人退下吧!”小菲继续代传道。

透过恍动的珠帘、轻纱,但见里面坐着一袭红衣锦袍的女子,脸上同样垂着珠帘,看不清面容,只觉是个绝色佳人儿。二人将不敢看得太久,复移开眸子、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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