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山红魔(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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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少侠不必太急，假以时日，一定会找到凶手。”双松圣僧宽慰道。
静谷山庄主犹犹豫豫道：“这位少侠莫非是无影神龙之子？”
席振雄闻言“啊”了一声欲言又止，表情甚为激动。
高天奇目视静谷山庄主问道：“前辈尊姓大名？所说无影神龙是谁？”
静谷山庄主道：“老朽韦大鹏，几十年前，曾与无影神龙见过一面。那时他还年轻，武功却高深莫测，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称他无影神龙。”
“天下相似之人无处不有，”双松圣僧笑道，“老友不必牵强附会。再说，无影神龙金盆洗手隐姓埋名逍遥八方二十多年了，又怎会在九年前与人结仇？”他拉过席振雄，“来，高少侠，我给你再介绍一位老僧的朋友，汉口威远镖局镖主席振雄大侠。”
高天奇向席振雄施礼后，又望着双松圣僧问：“前辈，你们所说的无影神龙叫什么名字？”
“无影神龙复姓欧阳，单名杰字。”
高天奇一听不是父亲的名字，不禁大失所望。
席振雄当年走镖长安，曾得无影神龙暗中相助。听说高天奇与无影神龙相似，再加上刚才从百无禁忌救了他们，油然生出好感，扏住高天奇的手，慨然道：“今日受少侠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双松圣僧哈哈大笑：“席老儿，你出银子，请高少侠去半月楼一饮，权当谢恩，岂不妙哉？”
席振雄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一醉方休！”
言毕，领头走下楼去。
洛阳几经战乱，古城仅存，纵横交错的街道两边。楼台商馆，多为近百年重建翻修。金人占领后，经一段时间治理，虽不及盛唐，却也日渐繁荣。两边铺店，星罗棋布。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穿行的人群中，偶尔走过二三个金兵，一幅赖散无聊的神情。
正行之间，席振雄忽然惊恐地站住，碰碰双松圣僧的手，轻轻道：“天山红魔。”
韦大鹏听了，打了个寒颤。
双松圣僧也不禁心惊肉跳。轻轻问：“这个不死魔鬼，人在哪里？”
席振雄压低声音，道：“百丈开外，那个身穿红袍、高出行人二尺的白首老者即是。”
高天奇目睹几位前辈惊恐之状，大为诧异：天山红魔是凶神恶煞不成？他顺着席振雄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那高大红袍老者，白发蓬松，满脸红肉疙瘩，高鼻阔口，两眼阴沉。那长相真的有几分可怕。
席振雄道：“我们快点进这间民房，躲躲这个魔头。”
高天奇问：“天山红魔是个什么人物？就那么可怕？”
静谷山庄主韦大鹏小声道：“高少侠，小声点，免得那魔头听见。”
席振雄瞧瞧高天奇，愧然道：“凭老夫之力，在天山红魔手下顶多苦撑五招。唉，当年我送一颗夜明珠入长安，遭天山红魔拦劫，若不是无影神龙暗中将其引开，老夫骨头可敲得鼓响了。”
“天山红魔乃当今罕有魔头之一。”双松圣僧道。“二十年前，天山红魔作恶中原，数十名一等一的高手合力围杀，反被天山红魔杀得无一生还！武林人几乎谈天山红魔而色变。少林无怨大师欲为武林除却公害，在王屋山与天山红魔激斗了一天一夜，最终仅胜得半招。天山红魔负伤后在无怨大师面前发下重誓，说是永不入中原。想不到二十年后，天山红魔又在洛阳现身。”
这时，高天奇发现天山红魔眼中绿光一闪，急道：“大家小心，天山红魔已经注意我们。”
话音甫落，只见一片红光如疾矢突发，无声射来。
双松圣僧、席振雄、韦大鹏惊惶失色，展开身形，逃入民房。
高天奇不便与前辈争抢，迟了半步。
仅仅迟了半步，天山红魔已然到了面前。
高天奇反而镇定下来，面带微笑，悠然地迎了上去。
天山红魔身形急停于三丈之外，恶狠狠盯着高天奇。
高天奇恭恭敬敬拱拱手，道：“阁下面目狰狞，奇丑无比，可是天山红魔？”
躲匿于民房里的双松圣僧一听，暗自骂道：娃儿真是初生牛犊，面对一代巨魔，岂可惹火烧身？
天山红魔不知高天奇这么问他，也是一愣。自出江湖以来，有谁敢在自己面前放肆？那不是老鼠入猫的屁眼--找死？但这少年使他忽然想起一人。他眨眨眼睛，凶狠狠道：“老夫正是天山红魔。小杂种，你父亲可是无影神龙？”
“老杂种，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高天奇亲亲密密道。心里却想，难道我和无影神龙就那么相像？嘴却未住，“你说的无影神龙是谁？你喊他来看看，我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兄弟？”
“哈哈，小杂种，我只要抓住了你，不愁无影神龙不自上门来
天山红魔说罢，突然伸手，向高天奇抓来。
高天奇微微一动。
天山红魔自以为这一抓必中，却不料，这一抓竟然落空！
天山红魔大吃一惊。忖道：这娃儿用了什么身法，竟然躲了过去？
高天奇笑道：“天山红魔，人们都在观看，你就不怕大家心里认为你是以老欺小？”
“老夫心狠手辣，随心所欲，从不管旁人闲话。”天山红魔心里也不免嘀咕，怕失了身份。但嘴巴却硬得很。“小杂种，老夫今日决不饶你！”
高天奇突然大喊：“各位父老乡亲，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英雄天山红魔，想与小辈比武啦，大家让开……”
“胡说！”天山红魔肉疙瘩颤抖不已。“娃儿怎配与老夫较量武功！如果你在老夫手下走满五招，老夫就不向你打听无影神龙消息。”
“五招？”
“五招！”
“天山红魔，你别以为你武功盖世。莫说五招，就是五十招，在下也不怕！”
天山红魔呆了一呆。这小杂种小小年纪，又有多高的武功？只是刚才避开自己一抓的身法委实奇特，恐怕不可小觑。于是改口道：“娃儿，你说五十招就五十招。”
高天奇点点头，十分诚恳地说道：“五十招你也未必能胜我。天山红魔，我已经一天水米未沾。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如果你让在下吃饱了再打，在下愿接你一百招。”
天山红魔听得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眼里阴晴不定。忽然问道：“娃儿，你与无影神龙能拆多少招？”
“无影神龙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正想向你打听呢。”
“娃儿，老夫就让你饱吃一顿。今日子夜，在城外五里岗等我。”
高天奇朗声道：“行，不见不散！”
天山红魔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高天奇狡黠地一笑，走进房中，道：“各位前辈，我们喝酒去！”
双松圣僧、席振雄、韦大鹏依次走出。
双松圣僧嗔道：“高少侠，天山红魔心狠手辣，你可不要儿戏啊。”
“高少侠，今晚你真的要去五里岗会那个魔头？”席振雄忧心忡忡问。
高天奇狡黠地说道：“今晚的事，到晚上再说。”
四人徐徐而行。也只是几杯茶功夫，便到了名噪洛阳的半月楼。
半月楼直的生意兴隆。酒客食客，来来往往，笑声话声猜拳行令声，响成一片。
双松圣僧、席振雄、韦大鹏、高天奇来到二楼雅座。
两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在浅饮慢品，旁边有一空席。
双松圣僧带他们来坐了，叫侍者送来了一炉狗肉，八个猪中蹄，一只麻辣鸡并两坛陈年老酒。
高天奇也不客气，啃了一只猪蹄，咕咕噜噜灌下一碗白酒。又拿起一只鸡腿大啃而特啃。
坐在旁边席上的两个书生朝高天奇呶呶嘴，相视一笑。
双松圣僧闷闷地吃了一会，忽然问道：“高少侠，今天晚到底去不去五里岗？”
“有约在先，岂能不去？”高天奇满面红光，道。
双松圣僧沉吟半响，又问道：“天山红魔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高少侠有几分胜算？”
高天奇道：“晚辈并无胜算。不过。晚辈仇人是武林高手，晚辈只有同武功卓绝的高手过招才能积累实战经验，提高武功，今后才能与仇人一决生死。”
席振雄道：“我看还是不去为好，这个风险太大。”
高天奇哈哈大笑：“晚辈又不想与这个魔头争个你死我活。打不赢就逃，又有何妨？”
坐在另一桌的两个书生听得两眼发亮，相视一笑，又点了点头。
双松圣僧道：“高少侠，老僧晚上陪你去五里岗。”
“不必。”高天奇道。“晚辈单独赴会，心无旁鹜，可相机行事。再说，天山红魔见我一人前往，必存轻意，这对晚辈有利。所以，前辈们只管放心休息，晚辈也好放手一搏，专心对敌。”
双松圣僧捋捋胡须，郑重道：“我们不去也罢，少侠可千万小心。”
两位书生此时不再饮酒，慢悠悠摇着玉坠扇儿。
书生之一道：“哥哥，此刻昔阳西下，落日熔金，想那牡丹花定会另有一番风姿，我们去观赏如何？”
另一书生道：“弟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时出城观花，徒使人愁肠百结。我看，最好去茶楼听艺人说书，那才有趣。”
高天奇听见两位书生大声说话，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这一年不觉大感惊异：两位书生一样白衫，一样玉坠扇，一样白白净净，一样的英俊美貌--竟是一对挛生兄弟！他心里不由得油然生出一些好感。
“哥哥，那楞头后生看我们呢。”一书生用扇遮面，不高兴了。
做哥哥的笑道：“只准你看人家，人家就看不得你？”
“回去告诉爷爷，你向着外人，欺服我。”
“那我打那楞头后生？”
“不嘛。”
“哈哈，走吧走吧。别耍小脾气啦”
两位书生站起来，走下楼去。那弟弟走到楼梯口，又偷偷瞟了高天奇一眼。
那眼神让高天奇心里一暖。
夜色四合。转瞬已是三更。
皓月当空。洛阳城外。五里岗上。松林间黑黢黢的。松林外是一片乱坟冈。土塚堆堆，荆刺蓬生，野草丛丛，鼠窜鸦鸣。真令人毛骨耸然。
蓦然，一条黑影飞射而来。
那黑影绕坟冈转了一圈，又跳上一座坟堆，四下观望了一下。斑驳的月光照在那黑影的脸上，只见：红肉疙瘩，高鼻阔嘴，两眼莹莹生光--正是天山红魔！
天山红魔站在那里，向四周扫了一眼，悻悻自语：“胆小娃儿，言而无信，下次碰见，老夫决不轻饶！”
“胡说！我高天奇已来多时，岂是言而无信之徒？”
天山红魔听见那声音就在背后，暗吃一惊：自己能听清五里外飞鸟振翅、野果坠地之声，而此刻高天奇就在身后，自己却竟未察觉--那娃儿闭息功夫端的匪夷所思！
天山红魔奸笑一声，道：“娃儿，你这闭息功夫几乎瞒过老夫，嘿嘿，不知武功何如？”
言毕，迅雷不及掩耳地转过身来--可是，眼前荆刺蓬蓬，那有高天奇的影子？
天山红魔心中一凛，深其恐高天奇在背后偷袭，急忙向后猛拍两掌。
“呯！呯！”两声巨响，十丈开外的两株松树梢，唰唰一齐折断！
可是，天山红魔随即转身，仍未发现高天奇。不觉心中发怵。
“好掌力！”突然，高天奇从一簇荆刺后站起来，一见天山红魔吓了一跳，不觉哈哈大笑。
天山红魔那曾受到如此戏弄？不觉怒火中烧，两手一提一推，用十二成力道，猛击高天奇。
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高天奇啊呀一声，向后疾倒，乘机闪电般滾进丈余，躲在了掌力的死角。
天山红魔摧枯拉朽的两掌，又告落空。
这一下，的确让天山红魔大大震惊。他阴恻恻瞧着高天奇，道：“娃儿，凭你这般身手，滾来爬去，能接老夫百招吗？”
高天奇站起来，瞧瞧被荆刺挂破的衣衫，笑道：“天山红魔啊，算起来你也是上辈中的成名人物。对一个无名后生突施杀手，你羞不羞？再这么偷袭，把我的衣服弄破了，你得给我补啊。”
天山红魔嘎嘎嘎笑道：“我的手不拿针线，只打娃儿屁股！嘎嘎嘎！”
高天奇连连点头：“好哇好哇，很好！”话音未落，突然启动，挥手疾拍过去。
天山红魔“咦”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扣高天奇手腕。却见那手倏地一闪，掌变为指，直戳咽喉。天山红魔冷哼一声，立即变掌为刀，狠狠砍去。可是眼前突然失去了高天奇的身影，一缕掌风已近脑门。天山红魔再也不敢大意，双手一托，守住玉枕要穴。
谁知高天奇此招为虚，只抓了几根飘飘的头发，闪身即退。
与人搏斗，不攻其要害，只扯几根头发，普天之下，除高天奇外，还有谁这样做?
天山红魔痛得哎哟一声，头发已被扯断。不觉气得两眼一翻。瞪着高天奇怒道：“娃儿，你怎么扯我的头发？！”
高天奇笑道：“你的手只打屁股，那我的手呢，只拔猪毛啊。”
天山红魔十分窝火，呼呼喘气：“老夫非杀你不可！”
说罢，展开身形，运起潜心修研二十余年的“冰雹拳掌”，攻向高天奇。
“冰雹拳掌”是天山红魔为对付少林无怨大师和无影神龙而创造的。他这套拳掌，共三十六招，不仅繁复诡秘，而且吸冰雪之寒意，那冽冽寒气，叫人不寒而栗。
纵然高天奇轻功绝伦，堪堪避开几拳几掌，那衣衫却被掌风穿越荆刺挂破的洞口，划成了几道破布条。不过，他从小生活在天坑之中，汲千古阴寒，与少年阳刚之气融汇一体，百寒不惧。故天山红魔的冰寒之气，对高天奇并无伤害。
天山红魔一见高天奇不畏冰寒，惊异之下，把冰雹拳掌发挥到极点，倒把高天奇圈在了掌风内，处处受制。天山红魔见自己处处上风，不禁洋洋得意。
危急之中，却见高天奇忽然身形一变，飘飘忽忽，若风摆扬柳；晃晃荡荡，如浪中轻舟；竟将天山红魔一的“冰雪拳掌”化于无形之中。
天山红魔咦地一声，飘出丈外，冷冷问道：“娃儿，绿袍老怪是你什么人？”
高天奇不知绿袍老怪是个什么东西，懵然问道：“绿袍老怪？是个怪物啊？”
天山红魔呆呆瞧瞧着高天奇，道：“普天之下，绿袍老怪的‘魈影蹑魂’身法独步江湖，绝无仅有。你既然使出这套身法，岂不是绿袍老怪的传人？”
高天奇讥道：“在下孤陋寡闻，阁下若想讲点江湖掌故，我倒愿意洗耳恭听。”
天山红魔两坨红肉抽动了一下。是啊，当年绿袍老怪独闯天山，四百招后击败师父紫鼻喇嘛；此事除比武双方外，就只有身为紫鼻喇嘛的关门徒弟、年方十七的天山红魔知道。事关师父荣誉，自然不便讲出。天山红魔略一沉吟，恶狠狠道：“娃儿，纵令你师父是绿袍老怪，老夫也要让你吃点苦头。”
说罢，挥手欲攻。
“住手！”高天奇突然大喝一声。
天山红魔不知所以，道：“娃儿，想说实话就快点，老夫手痒啊。”
高天奇道：“天山红魔，十多年前，你是否纠集蜀中二鬼追杀无影神龙？”
“十多年前？”天山红魔眨巴几下眼睛。“那时老夫未出天山半步，在家专习冰雪拳掌，不知江湖上事情。难道无影神龙被人杀了？嗨，我还想找他比比武功啊。”
高天奇暗忖，根据双松圣僧所说无怨大师击败天山红魔一事推测，天山红魔此言不假。那么，天山红魔既然二十多年未出天山，自然不是自己的仇人了。
天山红魔一见高天奇心神不定，顿起歹心，突然迅疾出手！
高天奇一时分心，猛见掌到，已无法躲闪。千钧一发之际，疾然出手硬接。“轰”地一声巨响！两掌激起的巨大劲风，唿地摧折了三丈内的草木；卷起一片砂石，飞向天空，又咚咚咚砸在地上。
高天奇蹭蹭蹭退了十几步，仍是站立不住，仰面倒在那上。只觉百骸俱痛，两眼直冒金星。
天山红魔双臂发麻，丹田真气如波浪忽闪，心中大駭。这娃儿功力，已是超级高手难比，真叫人难以置信。但一见高天奇已然倒地，又不觉一喜。是啊，如果假以时日，这娃儿岂不胜过自己？哼！此时不除，后患无穷！心念一动，天山红魔飘身欺近，用足十二成功力，向高天奇脑门拍下！
高天奇倒在地上，只觉丹田骤然如烈火燃烧，那烈火轰地燃遍全身。原来高天奇在天坑中所习乃远古上乘功法：“厚德大法”，每与人对掌就会自然激发功法的潜能。越与高手相碰，所激发的潜能越大。刚才由于天山红魔内力无比，激发潜能暴突，丹田真气一阵冲撞，才有烈火般燃烧的感觉。
高天奇一阵难受时，天山红魔十二成功力的一掌已抵脑门。高天奇无奈下，本能地翻掌相迎.两股掌力相撞，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可是，高天奇苍促出掌，已是下风，而驱动的内力又尚未完全发挥，被天山红魔狠命一击，直撞得心脉失调，一口气憋住，昏了过去.天山红魔全力出掌，竟被弹飞一丈多高，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心里不觉大震：这娃儿受了一掌，似来不及调息，内力却怎么突然大增，自己已是不敌？他悸惧之下，瞥了高天奇一眼。只见高天奇嘴角沁出一缕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天山红魔见高天奇一息尚存，不觉又生恨意。冷哼一声，道：“娃儿，老夫赏你个痛快！”天山红魔抬手，正欲拍下，忽然有两道萤光直飞双眼。天山红魔大惊，急翻手疾抓。伸掌一看，抓在手中的，竟是两块死人碎骨.天山红魔呀的一声，急忙将两片碎骨扔掉，仍自毛骨耸然。
师父紫鼻喇嘛曾言，江湖上有一秘密门派，其门主武功深不可测。门下行事诡秘，专以尸骨碎片作暗器。谁接了暗器，就会被秘密杀戳。
天山红魔想到这里，不觉冷汗直冒。
这时，又传来一阵衣袂飘忽之声。仅听那沙沙的轻微声音，就知是顶尖高手.天山红魔暗忖：自己内伤很重，岂能再与高手相搏？心中一吓，丢下高天奇不管了，强提一口真气，惶然逃逸。
4）风流两书生
迷朦之中，高天奇隐隐觉得一股暖流沁入体内，刹那间百脉畅通，浑身惬意。只是感到非常口渴，不禁叫道：“水，水。”
于是高天奇耳畔响起一个欣喜的声音：“醒了！他醒了！”
又有一个稍为温柔一点的声音道：“去，到溪沟里取点水来。”
高天奇很想知道谁在说话，努力睁开了眼睛--一个英俊的白衫书生映入眼睑：他红润的面庞上，挂着晶莹的汗珠，闭目静静地坐在一旁，似在调息。高天奇詑异万分，这书生是谁？怎么似曾相识？他努力地想了想，终于想起与天山红魔对掌之事。暗忖：自己一时气息不畅，窒息过去，一定是这位白衫书生从天山红魔手中救出自己，又给自己输入真气治疗。正思忖间，又见一位白面书生奔至面前。他一手提剑，一手提着剑鞘，两眼露出不无关切的神情。只见这白面书生犹豫了一下，便单腿跪在高天奇身旁，小心翼翼举起剑鞘，凑近高天奇唇边--
原来鞘中盛满清清溪水。
高天奇喝了几口，顿觉精气又比刚才强盛许多。他转转眼珠，将两个白面书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实在辨别不出他俩有何不同。猛地灵性一闪，哦，这两位白衫孪生兄弟，曾在洛阳城半月楼酒店见过！仅一面之交，却冒生死之虞，与天山红魔拼斗，救助自己，该是何等的侠胆义肠？高天奇心底不觉一阵暖流涌起。
“二位，少侠；”高天奇本想称他们书生，但想到他们从天山红魔手中救出自己，武功定然不弱，于是改称少侠。“大恩不言谢。不知二位少侠尊姓大名？”
那位给高天奇喂水喝的书生道：“高少侠，你觉得好些了吗？”见高天奇连连点头，不觉喜上眉梢，接着说道，“我叫仝宇；他是我哥哥，叫仝飞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