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章 过得滋润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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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事发，和铁路局收了十几年废品的小司有关。
小司本来是一个沉稳的人，否则也不会十几年一直屹立在济州铁路局机关不倒。期间局长、书记都换了好茬，但是他和门卫、食堂炒菜的师傅一样，属于机关元老级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很谦卑，穿得破破烂烂，脸上天生带着善良和气的微笑。在机关哪怕见到一个刚上班的丫头片子，嘴里也是“主任”、“主任”地叫，非常的客气。
他不用放段，本来就是一个打杂的，属于没有编制、没有地位的人。但是论起身家，普通的处长单凭工资奖金恐怕拿不过他。
铁路局就此一家，几千口子分布在六座大楼里办公，不用说电脑、桌椅、衣橱等废品，光是纸盒子、报纸就够他忙乎的了。
随着经济收入稳步提高，这些年，小司的交通工具也有了逐步的变化。先是靠两条腿，手里拿个蛇皮袋子和秤杆到处跑，再接着过渡到脚踏三轮车，后来是电动三轮车，就再不用花费气力了。
小司的老婆曾经劝导他买个小卡车，说骑三轮车冬天严寒冻手，夏天阳光晒得没处躲，再说，咱不是没那个钱。
小司死活没有听她的，反过来引经据典给媳妇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他。小司说，闷声才能发大财。咱们一辈子在机关干这个活，平平安安，虽然听起来名声不太好听，也吃些苦受些累，但是实惠享受到了，总比在老家种地强。
你这一下子坐上了车，眼红的人就来了。你没看见，好多处长都是骑自行车，还有走着来的，你能学学人家的政治觉悟吧。
老婆不死心，说咱俩也年纪不小了，这楼也太高，爬上爬下的，身体吃不消。要不雇个人干活吧，我们跟着看，当会计，算算账。
小司大骂她蠢货，狠狠地指着她鼻子说，咱爹娘70多了还下地干活，你这熊娘们50岁楼就爬不动了，后来到底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小司年纪不小，两口子都五十一二了。不过，这么多年大家都这么叫下来了，后来进机关的人也沿袭着这么叫。
年纪大的这么称呼他还说得过去，遇到年纪轻的这么叫，他也十分热情加感激地答应着，因为只要有人打电话，或者隔着窗户大声喊他的名字，就说明一笔生意就来了，犯不着和人民币过不去。
生意人有得赚就行，不在乎形式。外面夜市卖东西的老头、老太太见了年轻人来买东西，不也一口一个“大兄弟”、“大妹子”地叫着，也没有丢份儿的感觉。
小司的媳妇确实十几年爬楼爬累了，头一次没有答应他，偷偷联系了她娘家一个叫做胡峰的同门兄弟，把人喊到济州来了才告诉小司。
人来了，顾及到同门，也不好意思撵胡峰走。后来到了机关大院收废品的时候，小司就满世界的传播，说这是他的亲弟弟。在老家闲着没事，利用农闲过来帮他做事。一些重活、累活就交给胡峰他干了。
小司的媳妇每次也过来，不过张罗着收拾些纸片，等各个办公室的垃圾清理完了，她拿个扫帚跟着后面呼拉两把，把卫生清理一下，做个善后，算是过上了老板娘的生活。
但是全机关的人都不傻，小司的这个同门兄弟长得跟他没有一点相同的基因，最重要的是说话口音都不一样。
小司和她媳妇两家处在两个省的交界处，口音自然不同。胡峰是娘家那边过来的，口音终归是有些差别。
于是，大家都知道小司发达了，都雇上了长工。了不得呀！不得了呀！
机关的人心眼子多，心里知道，谁也不多说，人是局办同意留下来的。说多了局办的人不高兴，今后报销或者更换备品方面难为一下本部门，就需要不知赔上多少笑脸才能办了事。
小司十几年来确实办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比方说，在老家，给老爹老娘盖了两层的小楼，两口子在市中心买了学区房。小司说，再苦不能苦孩子，不能让下一代没地位，还要以废品为生。银行折子上也有了6位数的存款，吃吃喝喝从不抠唆，大鱼大肉的晚上收工放开肚皮吃。
但是穿戴上一定要捡人家废弃的旧衣服穿，小司的一件旧夹克，洗得发白，十余年来从没见他换过。在机关干活，小司就念叨说农村人苦，种地不赚钱，爹妈没人养，给一院子的人大倒苦水，赚取人们的同情心。
能有这个表态，机关的人嘴上安慰他，心里还是蛮高兴的。看来还是蹲办公室好，看吧，每月定期有收入，还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出大力还不挣钱。虽然自己收入不如税务、电力的高，在这个院子里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也已实属不易了。人呀，都需要一种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
但是有一次小司还是差点暴露了自己。就是一次过年回来时，有人发现他在火车上坐的是卧铺。要说一个收废品的人还能坐上卧铺，这让看见他的人心里很不爽。
此人是铁路大院里的干部。老熟人。
他看见了小司，但是小司没有看见他。他也懒得过去和小司打招呼，觉得和一个收废品的同做一个卧铺挺掉价的。
此人后来在小司来他办公室打理废品时就刺挠他，说小司呀，都混上卧铺了，能耐呀。春节期间许多铁路职工都是挤的硬席。小司，你越混越好了，将来有奔头！
小司解释说，过完年回来时买不上火车票，车站说硬座都卖光了。幸好他手机里留了某个处长的电话，委托处长找了当地车站才给他一个铺。要是能有硬座，他才不上卧铺呢，多花不少钱呢！
哪个刺挠他的人笑笑，没有再说话。
自从胡峰来了之后，到印刷厂拿报纸卖的重任就交给他了。老小司想睡个好觉。这些报纸是计划外的报纸，和济州铁道报的前总编刘成有关。
有一次到了年底，其他处室的人都有红包和礼品，报社穷得叮当响没钱发，刘成的老脸没处安放，受到了大家伙儿的不少白眼和呲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