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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音被他的戾气吓到眼底浮起云雾，“老…老爷！”
谢昂此时也回过神来，“来人啊！将这个逆子给我按住！”
谢灼被几个人强行摁倒在地上，周身的戾气不减反而更甚。
梁音魂不守舍的被下人们扶了起来，走到谢灼跟前，泪眼朦胧，“幺幺，我知道你对我不满。”
“只是，我好歹也是你父亲的侧室，也要尊重我几番。”
谢灼笑了，吐出一口血水，“梁姨娘真是入戏。”
梁音眸中闪过一丝阴暗，她捏着谢灼的脸，看似抚摸，实则力道之大。
她用着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父亲现在，可只听我，况且我这也不是演给你看的。”
“你若是安稳，我便留你一口饭吃，你若是不安稳，不出几日，京中人人都会瞧见，你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谢家。”
说罢，她又恢复了一脸泪盈盈的模样，就连谢灼都忍不住要叫声好了。
谢灼垂眸，在旁人看不见的黑暗中，谢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好啊，好啊，这样才有趣啊，这样的话，谢家就不急着灭了，一起看戏吧。
戏终，入戏人，皆亡。
“将姨娘扶下去休息。”谢昂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将这个逆子给我带到祠堂！”
谢灼被几个下人连拖带拽的拉进祠堂，踉跄的跪倒在地上。
“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谢昂的声音有些沉重。
谢灼抬了抬眼，大大灵牌上攥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吾妻之墓，邵蘅。
邵蘅……谢灼瞳孔猛的一缩，只听谢昂的声音幽幽响起，“如今，你母亲都在你面前看着，你还不敢说实话吗！”
谢灼笑了，冷嘲道：“谢大人觉得，什么才叫实话，什么才叫撒谎？”
“你以为的实话就是你那好姨娘说的话！你以为的撒谎就是我说的谎！”
“事到如今你都不愿意说吗？你和纪锦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昂猛地一甩衣袖。
“你可知纪锦是何人！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要他的命！你与他交好与他接触就会有多少双眼睛看向你！”
谢灼垂眸，“纪锦如何，与我何干？谢大人难道真以为我去软香院是为了救他？”
“那为何偏偏这么巧！偏偏遇上了你！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就要问，谢大人的眼里，有没有我。”谢灼突然抬首，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灵牌，“谢大人从来不信我，我又如何解释。”
他的声音有些悲凉，谢昂的心中仿佛被触动了一般阵阵抽搐，他和蘅儿的孩子…为何不像蘅儿。
蘅儿是那么的温柔，贤淑…可他。
突然脑海中浮现一段声音，那是曾经，她说的最多的。
“希望我们的幺幺能活泼些，活得自在些，可不要像我一般，不然这个家里都快没有笑声了。”
是啊，谢灼不正是长成了她希望的模样吗？
谢灼垂首，盯着双手，头发披散遮住了他的脸，可是在那张脸上，却带着弧度极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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