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冰心》第八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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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哀伤的公主

镜头回转，回到「我」看到庞副管家和二小姐花园里那一幕的当天。

处理完了夫人交代我做的事情，将新来的几个家丁使唤得团团转，我自己也很累了。时间也到了傍晚时分，我去后院向夫人汇报事情的处理结果，路过后花园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向内张望一眼，却见花园内的小池塘边，一位身着白裘，头戴小绒帽的绝美身影正静静地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

是二小姐！

二小姐那娇俏可爱的小脸蛋上，此刻却挂着淡淡地忧伤。黛眉轻轻地皱起，手托着香腮，望着池塘中出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二小姐的脸蛋却红扑扑，时不时会敛眉咬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样一幅美人颦眉的场景，不觉让我心头狂跳。二小姐是我们所有萧府家丁心目中的混世小魔王，同时也是我们心中的小精灵、小公主（用词勿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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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萧府足有２０年，二小姐成长的一幕幕我也都看在眼里。我大她快有１０岁，夫人也很信任我，由于夫人自己要苦苦撑起萧家的家业，没有多少精力陪伴二小姐。于是便吩咐我和梅香一起，经常带着二小姐出外玩耍。逛街、赶庙会、逛花灯、郊外踏青……整个二小姐的童年都和我们一起经历，二小姐天真活泼的笑脸也让我的少年时代多了许多色彩。直到后来，二小姐渐渐长大了，我也不再年幼，不适合随意出入后院，才和二小姐渐渐疏远了。再加上后来二小姐有了三哥，我便更加没什么必要和机会出现在二小姐面前，也许，她已经忘记了童年的这么一个玩伴了吧。

而随着她年岁渐长，二小姐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她已经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但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个会拉着我的袖子，喊着「壮牛」哥哥，让我帮她去树上摘果子的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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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萧壮，一定会守护我心中的小天使的，一定一定。老庞，可别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害二小姐的事情，要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暗暗起誓。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去打扰二小姐，也许是因为自卑，也许是害怕二小姐想不起我，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我还是默默地走开了，来到后院，求见夫人。

不一会的工夫，守门的丫鬟回来了。

「壮牛，夫人请你进去呢，快过年了，透露一下吧，今年府里有什么福利啊？」守门的丫鬟叫小莲，她笑嘻嘻地对我说。由于我平时并没有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架子，所以这些家丁丫鬟也并不怕我，大家相处很融洽。

「小莲，好好做事，府里哪里还短你吃喝了？要好好记得夫人的恩情，不要总想着回报。」我板起脸来教训着她。

「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嘛。真没意思，你老是这么一丝不苟的。」小莲撅着嘴白了我一眼，便径自走开不再理我。

走进夫人的厢房外间，夫人在正当间的椅子上坐着。夫人的坐姿总是那么优雅端庄，透着成熟风情的绝美容颜，像庙里的观世音菩萨一样，每次总让我忍不住亲切感顿生，同时肃然起敬。

「禀告夫人，府里今年年末采办的蔬菜、粮米、柴薪等物共计……萧府各处我都通知家丁轮值，以防外人趁年关闹事……」我不慌不忙地将府内各处安排向夫人一一道来。

夫人听了我的回报满意地点点头，对我微笑着道，「萧壮，你做事果然很让人放心。我很满意。」

听了夫人的话，我也很高兴。能为萧家分忧，是我的荣幸。

「嗯，也快近年关了。这些年府里不太平，今年府里有了林三，我也终于能缓一口气了。」夫人心情似乎不错，「算来，自你十五岁那年开始，便很少因私事进后院了吧？」

「今天把年关的准备都做完了，你功不可没。你也忙了一天吧，干脆就留下来一起用餐吧！」夫人浅笑着，慈祥地望着我。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夫人的救命之恩，还有自小对我的照顾一下子涌上心头，时隔几年，终于又有机会听到夫人那慈祥的语气，还能和她共进晚餐，我是多么荣幸。

「夫人，我，我只是一个下人，这不合规矩……」我低声说道。

「萧壮，你在我萧家也有２０年了，你为萧家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早就把你当做子侄一般看待，你这样说可是该打！」夫人假意责怪我道。

话已至此，我也只能应承下来。不知为何，今天夫人似乎心情特别好。不过想想也对，三哥来到萧府以后，萧府的家业蒸蒸日上，家事也不需要夫人操心，夫人的气色本来就一天比一天好。

「梅香，去叫玉霜来用餐吧。」夫人对一旁侍立的梅香说道。

「哦，我刚才在后花园看到二小姐了。」我对梅香说了一句。

梅香望了我一眼，便自去后花园寻二小姐去了。我留下来陪着夫人叙话，直到几个小丫鬟端来一桌丰盛的晚餐，二小姐也随着梅香回来了。

二小姐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我是谁。

「呵呵，看来几年没见，二小姐真的忘记我了。」我心中自嘲地笑道，「也是，我只是一个下人，能够有幸和二小姐同桌已经是万幸，还奢求二小姐记得我？」

「啊！你，你是壮牛哥哥！」二小姐有些惊喜地说道。

「她竟然记得我！」我心中激动不已，话也说不利索了，「二，二小姐，是我，我……见过二小姐。」

「壮牛哥哥，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耍的，怎么这几年很少看见你了。」二小姐高兴地拉着我的袖子，就像小时候一样。

「嗯，我，我是大人了，男女有别，我平时没事可不方便来后院的。」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听了我的话，二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拉住我袖子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便沉默下来，松开我的衣服。

「嗯，壮牛哥哥，今天看见你，玉霜很高兴，」二小姐微笑着对我说道，但我从她眼中似乎看到了浓浓的哀伤，「吃饭吧，人家都饿了，嘻嘻。」

二小姐说罢就低头开始用饭，我心中大惑不解，却不好开口询问。看了看夫人，她似乎没看出什么，只是慈爱地看着二小姐。我便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开始和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二小姐只是埋头吃饭，偶尔抬头被动地回答着夫人的话。

我看着二小姐的样子，回想起她平日里活泼刁蛮的情景，心中不是滋味。我决定尽快查出真相，让二小姐回复往日的欢乐。

因为有心事，我只吃了三碗饭，还不到平时的一半饭量。二小姐却只吃了小半碗就撂下筷子，和夫人开始聊天。

突然二小姐问梅香，「梅香，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二小姐，现在快酉时了（晚上７点）。」梅香答道。

二小姐沉默了一会，便向夫人告辞，「娘亲，我回房去了。」说完就向西厢房走去。

我也不便久留，也向夫人告辞，最后在夫人那和蔼的目光中我离开了东厢。

在我身后的房中，却听见夫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吩咐梅香什么事情。

萧家的后院占地还是很大的，从东厢房到西厢房中间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不少竹子。从夫人的房中出来，我心中隐隐不安，便偷偷缀上二小姐，看着她低着头踱步走进自己的闺房，她的步子似乎有些不自然，扭扭捏捏的，不过我却没有观察得那么仔细。

望了半晌也没什么动静，此地也不宜久留，我便向二小姐的厢房最后望了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