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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老旧的橡木桌子和两把椅子外,就只剩下了墙角的那张床。埃尔克捧着肉汤,缓缓挪动脚步。床上似乎躺着个人,但被坐在床边的一个佝偻老人挡住了,看不太清。他换了个角度,看到老人正在不停地揉搓……一只淡蓝色的手!埃尔克微微一颤,找到了!那就是冰魔人气息的来源!
此时卡莉嘉已将肉汤放在了桌子上,继而欢快地往床边跑去。“卡莉嘉!危……”埃尔克赶忙踏上一大步,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和卡莉嘉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儿。男孩儿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一条脏兮兮的破棉被,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淡蓝色,那是明显的冰魔人特征。他就是阿鲁吗?
“阿鲁阿鲁,我带了一位厉害的大哥哥来看你啦!”卡莉嘉兴奋地跳到了床上,“这个大哥哥可厉害了!他一下子就把大野猪打倒了!”
果然是阿鲁,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变成冰魔人?难道他触发了魔能水晶?看他那虚弱的样子,难道就是卡桑德拉说到过的魔化失败?埃尔克端着碗呆呆地站着,脑袋立时被一连串的疑问所占据了。
“埃尔克大哥哥,你在干嘛呢?快过来快过来!”卡莉嘉跑过来接过埃尔克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拉着他来到了床边。
“阿鲁,快醒醒啊,你不要老是睡觉嘛,快起来啦!”卡莉嘉摇了摇阿鲁,想让他醒过来。
埃尔克原本以为这个小男孩儿已经很难再醒过来了,如果这真的是魔化失败的话。没想到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埃尔克注意到男孩儿的双眼是美丽的琥珀色,而不是冰魔人那种诡异的蓝色。
“卡莉……嘉。”阿鲁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到。
“你终于醒啦!”看到阿鲁醒了,卡莉嘉显得特别高兴,“快看,这是一剑就打倒了大野猪的埃尔克大哥哥!你快好起来,让大哥哥教你剑术好吗?”
“大……哥哥,你的剑术……很厉害吗?可不可以……教教我?”阿鲁艰难地转头望向埃尔克,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分明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为何要受这样的折磨!埃尔克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知该发向谁,他强压下火气,安慰道:“阿鲁,等你病好了以后,大哥哥可以教你剑术,所以你要坚强,有伊撒尔神的保佑,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就是伊撒尔神的惩罚!”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听到艾尔的话后突然转过身来,显得非常激动。
埃尔克疑惑地望着老人,自己特意提到了伊撒尔神,只是想入乡随俗安慰一下阿鲁,没想到老人竟有如此反应。这伊撒尔神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意思?
“帕丘爷爷,你就不要吓我们了,什么惩罚啊!阿鲁他……他就是生病了嘛!”卡莉嘉反驳道,但埃尔克看得出她有些害怕。
“请问,伊撒尔神的惩罚是怎么回事?”埃尔克尽量客气地问道。如果这个所谓的神罚真是让阿鲁变成现在这样的元凶,那它无疑和冰魔人有着莫大的联系!
“什么怎么回事?!伊撒尔神的惩罚就是伊撒尔神的惩罚!触怒了伊撒尔神的人就会被惩罚!就像这样!就像这样!”老人大声叫嚷着,把阿鲁的手放到自己怀里,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老人激烈的反应让埃尔克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卡莉嘉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蹲下,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妈妈说过帕丘爷爷岁数大了,脑袋有些不好使了。”
埃尔克看了一眼扑倒在床上哭泣的老人,看来问这老人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线索的了。而阿鲁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睛,于是他只好询问卡莉嘉:“卡莉嘉,你知道阿鲁是怎么得病的吗?真的是伊撒尔神的惩罚吗?”
“我……不知道。”卡莉嘉咬了咬嘴唇,明显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
“卡莉嘉。”埃尔克扶住卡莉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小孩子可不能说谎哦,大哥哥可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对……对不起。”卡莉嘉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妈妈说附近的山里有一个地方是邪恶的诅咒之地,去到那里的人都会沾染邪气。伊撒尔神为了不让我们受到伤害,不准我们进入那里,否则……否则就会有惩罚……”她突然眼眶一红,声音变得哽咽:“埃尔克大哥哥,其实……其实阿鲁是去了诅咒之地,我不敢说,我怕大人们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是要和他一起去的,但是我害怕,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的是不是?他是去了那里所以被伊撒尔神惩罚了对不对?都是我不好对不对?”两行流水顷刻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阿鲁为什么会生病还没确定呢……”埃尔克心疼地把卡莉嘉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断安慰着。诅咒之地,伊撒尔神的惩罚,不完全的冰魔人特征,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探究竟了!
卡莉嘉渐渐停止了哭泣。埃尔克心想刚才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严肃了?于是他微笑着说道:“大哥哥准备去诅咒之地看一下。你能告诉大哥哥怎么去那里吗?”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卡莉嘉又摇头又摆手,“我不想大哥哥也出事!”
“哈哈,放心吧!大哥哥可厉害了!大哥哥可是能一下子把野猪打倒呢!”埃尔克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而且,去了那里或许可以找到阿鲁生病的原因,这样说不定有办法治好他。”
“真的吗?”卡莉嘉的双眼一下子放出了光彩,“真的能治好阿鲁吗?”
埃尔克看着卡莉嘉的样子,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随口一说,虽然不是完全胡说,但要治好有魔化症状的人谈何容易?至少他目前没有办法。但他又不想卡莉嘉失望,于是只好违心地说道:“嗯,很可能。”
卡莉嘉瞬间恢复了元气。“好吧,我告诉你怎么去。”她微笑着说道。
埃尔克和卡莉嘉向爷孙俩相继道别,这次无论卡莉嘉怎么呼唤,阿鲁都没有醒来,而他的爷爷则一直在旁边哭泣与祈祷,没有搭理他们。
“卡莉嘉,我们回去吧。”埃尔克轻轻拍了下卡莉嘉的肩膀。
“好吧。”卡莉嘉也放弃了,她温柔地对老人说道:“帕丘爷爷,你和阿鲁都要记得喝肉汤哦。”
埃尔克正准备离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非常客气地说道:“帕丘爷爷,我能不能看一下阿鲁的身体?”老人毫无回应。“冒犯了。”埃尔克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揭开了棉被。阿鲁的身上并没有出现结冰的迹象,难道不是魔化?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阿鲁只有双脚脚底结了一层很薄很薄的冰。他重新盖好被子,向老人表示了歉意,然后拉着卡莉嘉走出了屋子。
“卡莉嘉,阿鲁是什么时候去的诅咒之地?”埃尔克边走边问,“能把当时的情况跟大哥哥说一下吗?”
“大约在一个月前,就在全村集体祷告的后一天,我和阿鲁约好去那里探险,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反悔了,结果他就一个人去了,回来后他就变成那样了……”卡莉嘉的声音越说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