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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不妄善，不枉恶
陈家和越州苏家本是远房亲戚，陈林的父亲又是个好面子、讲排场的人，独子成婚，自然向苏家送了请帖。
偏巧大婚那一天，苏家的大纨绔，苏家二少爷苏玉坤心血来潮，竟然亲自去了陈家。
这苏玉坤从小恃宠而骄，在越州城里乃是名副其实的一霸，经常干一些强抢民女的事情，这几年越发厉害，死在他手上的少女不计其数。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确实管着苏玉坤，但自从老爷子病逝之后，苏玉乾接任苏家之后，巴不得苏玉坤闹事，这样就对家主之位永远不会有威胁。
据传苏玉坤天生经脉郁结，无法修炼，可秦川知道苏玉坤乃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至尊境，而且修为不低，至于他隐藏实力的目的是什么，秦川懒得去计较。
在哪里都不缺少扮猪吃虎的人，苏二能如此隐忍，将自己至尊境的修为瞒得死死得，其心不小……
陈林和素心拜堂之时，素心的红盖头，意外被风吹落，在场之人无一不为素心的美貌所惊艳，毫无疑问，苏玉坤立马惦记上了素心。
苏玉坤暗施诡计，弄瞎了陈林双眼，打瘸了陈林的左腿，辱杀了素心，气死了陈老爷子，搞得陈家家破人亡。
素心被折磨致死后，怨气不散，化作怨鬼，本想报复苏玉坤，但是苏家毕竟是修行世家，高手众多，血气极重，以素心这点道行，就算去了苏家也会被血气冲散魂魄。
修为突破了至尊境，对会对鬼魅妖邪有所感知，一身血气能让妖魅邪祟不近于身，所以素心也只能躲在这义庄中，顺便照顾眼瞎腿瘸的陈林。
听了素心说完，除了秦川之外，一众人无一不是泪眼婆娑，秦川也并非铁石心肠，但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又是一门之主，见多了生生死死，早已看淡。
秦川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二人的悲惨遭遇确实值得同情，若是寻常的世俗贵族，我也就顺便出手帮你灭了，可是苏家毕竟是修行世家，其底蕴之深……”
秦川言外之意很明显，就算苏玉坤十恶不赦，在苏家的庇佑之下，想要诛杀苏玉坤难如登天。
“素心不求公子能帮素心报此血海深仇，但求公子发发慈悲，救救夫君……夫君抑郁成结，一直咳嗽不止，甚至伴有血丝，想必已经拖成了肺痨，如今夫君眼瞎腿瘸，既行动不便，又无钱财。”
“而奴家道行微末，白天只能躲在义庄之中，到了夜晚就更没人敢来义庄看病……”
素心怨气重一点，对于怨鬼来说，只要不断的害人，吸收怨气和魂魄，就能提升修为，可她心地纯良，不忍心加害旁人，长久下去，不管是陈林还是素心，都活不长久，消弭人间是早晚的事情。
“这不是难事，可人鬼殊途，你每日待在陈林身边，怨煞之气不由自主的侵入陈林的身体。”秦川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实话，你夫君这肺痨，一大半的原因是你造成的……”
“还请公子为我夫妇二人指一条明路，素心来世甘愿当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不过我有几个方法，我先说与你听，你选哪一种都可以，我呢，就当成全你们二人的爱情。”
“第一种，我出钱替你夫君治好病，在你夫君身上留下法咒，驱散怨煞，若无天灾人祸，可保你夫君一生不受怨煞影响，若不害人，你二人也能有几十年的恩爱。”
秦川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第二种就要狠毒一点，我有一些秘法，可助你吞噬活人生魂，只要你修为够强，就可以将你夫君也炼化成恶鬼，你二人就能在人间长相厮守。”
“但如此一来，你二人就坠入邪道，可只要你吞噬的生魂够多，修为够强，想要报陈家的血海深仇也不是没有希望。”
秦川话尽如此，就看素心和陈林如何选择了，若是两人选择前一种，秦川定会在送给两人一个机缘，若是选择后者，那他就会带着三个孩子转头就走……
不妄善，不枉恶，这是秦川师父在他修行之初对他说的第一句教义，告诫他行走世间之时切不可妄自行善，也莫要冤枉恶人。
他不知道善恶该如何界定，可他断然不会亲手造就一个为祸人间的恶人。
素心与陈林双手紧握，两人心中都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选择报仇，就能相守一生，但是却要害死无数人的性命。
“陈林虽然不才，可读的是圣贤书，亦是知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下有我陈林一人受苦就够了，在下绝不会为了一己之仇而堕入魔道，残害无辜之人。”
陈林转头“看”了素心一眼，极为温柔的说：“哪怕只有十年的时间，能够相濡以沫，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就是苦了素心，还没有享福，就……”
还没说完，两人就泣不成声，紧紧相拥。
秦川走到陈林面前，伸出右手，五指微张，一缕缕黑气就被秦川从陈林体内吸出，这些就是每日侵入陈林体内的怨煞之气。
“明天我会让灵乾子和木鱼带着药师来义庄的，姑娘化作怨鬼，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切记不要为了修炼而去害人，若有一天我发现你残害生灵，我同样会出手灭杀的。”
大概是鬼铃儿最近的纠缠让秦川对鬼王谷的忌惮越来越重，他心里动起来组建势力的心思，可是要招揽人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资源和功法只是前提，忠诚才是关键。
尴尬的是，秦川拥有的功法大多是从鬼族邪煞哪里夺来的，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也只能从鬼族这里想办法……
若是素心能够保持本心，以她的天赋，日后的成就也不可小觑，秦川也有意无意的留个机缘，说不定就给自己一个惊喜。
素心和陈林立马磕头谢恩，秦川拦住两人，开口问道：“素心姑娘可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异常之地？”
素心化作怨鬼数年，在没有吞噬生魂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煞气不散，绝对有奇遇，很可能就进入到阴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