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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惊讶的道:“放弃?这不象你的性格呀,不就是一只豹子吗?就把你的胆给吓破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7)

画儿摇摇头道:“不是豹子不豹子的问题,再呆在犀牛乡,没准我们的小命哪天就戳脱了,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的幸运。”

山脚下,有一个老阿婆正坐在石板上休息,她一头花白的乱发,鹰勾鼻。看到画儿们走过来,她痴痴呆呆的对着她们笑。山风将她破乱的衣服吹得哗哗响。

画儿上前道:“老婆婆,天气好凉,你该回家了。”老阿婆露出一口黄牙道:“回家,回家,哎,儿子儿媳不要我了。我的那个孙子死得好惨呀?”画儿浑身电触了一般,失声问:“阿婆,你的孙子是怎么死的?”

老阿婆不在作声,踮起脚向鬼阴山走去了,嘴里喃喃道:“回家,回家喽!”画儿跟着撵过去,说起来也怪,才转了一道湾,老婆婆就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的枯黄茅草一片。

画儿立在路上呆呆出神,向杨柳过来拉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了?”画儿失声道:“李柳氏,刚才那个婆婆就是李柳氏。”

向杨柳用手试了下画儿的额头,好烫!她道:“你发烧了,大白天说胡话!”画儿却揪住她衣袖道:“没错,就是李柳氏,你没注意她穿得是民国年间的绣花鞋吗?”画儿神经质的向山上望去,她又看到了那个老婆婆竟然藏在茅草丛中,拿一双阴郁的眼睛窥探着她!

向杨柳道:“别瞎猜测,这老婆婆不准就是犀牛乡的一乡野老太婆,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即便她裹小脚穿绣花鞋也是正常的,谁规定现在的人就不能穿从前的服饰?像现在都市里流行的旗袍,你能说清是哪个年代的主流打扮吗?”

“嗯,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画儿有些嘲笑的道。沿途见到不少钱纸(阴币)在燃烧,今天是七月半,七月半鬼乱窜。家家户户都要烧纸送鬼恢坟。

回到家,画儿赶紧取了两片从春江市带过来的退烧药,妹儿把盛在杯子里的开水吹凉,递给姐姐。画儿吃了药,有些犯困,到床上休息去了。向杨柳安慰妹儿道:“没事,画儿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发烧也是正常的。”妹儿道:“那只死豹子也把我吓得够呛。”

向杨柳道:“你以为就你害怕呀!我都差点被吓晕过去了,说起来也是你救了陶玉一命,要不是你用弹弓打豹子屁股,说不定陶少爷此刻都七零八落的了。”陶玉心有余悸的道:“妹儿的救命之恩我记着呢!回春江市我得再请你多吃一个月的薯片。”

半个时辰后,画儿下床了,特效药就是特效药,她的烧全退下来了,只是神情仍有些疲惫。画儿道:“我肚子饿了,你们不饿吗?我们一齐去新郎新娘家蹭饭吃吧!”妹儿笑道:“这不就在等你吗!姐姐的病全好了吗?”画儿道:“全好了,就是还有点乏力,不过正常的也是药效反应。”

几人来到新郎家,厨管师田敏赶紧摆了一桌。几个小女孩真的饿坏了,都不顾吃相。陶玉想喝酒,但一个人喝多少有些没意思,恰巧书记过来了,陶玉拉他坐下,给他斟满一杯。向杨柳皱了下眉头道:“你少灌点黄汤,这次再喝醉我可不管你。”

(8)

陶玉不理会她,端起酒一口吞下对书记道:“我该自饮三杯,庆祝今天还能活着回来!”书记道:“哦,怎么回事?”陶玉便给他讲述了在李柳氏坟前玩蝶,遇到豹子的事。书记道:“你们也胆子忒大了点吧,今天是什么日子,七月半呢!是全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胆子小点的都不敢出门,你们居然还敢故意去招惹李柳氏。七十年前,李柳氏因煮杀幼儿被政府枪毙,她死后她的鬼魂曾缠上王路顺的小情人雪英,让她深更半夜梦游挖新坟啃死人肉吃,”

画儿刚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放,闻言打起了干呕。书记继续道:“就在前阵子,李柳氏的鬼魂又缠上夜寒,这些你们都知道吧!”

陶玉道:“哎,世间哪有鬼神,就拿今天来说,我还在李柳氏坟前光屁股呢!还把内裤搭在她坟头上,我就不信,她还会爬出坟吃了我?”

书记摇摇头道:“鬼神的事不可全信,却又不能完全不信,你们去李柳氏坟前玩蝶,的确是太胡闹了,我若事先知道,必然会阻止你们!”

陶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贸然去李柳氏的坟前玩蝶,有可能会玩出祸事?”书记不作回答,从他脸上表情推断,他想说:够悬!

陶玉道:“哎,不管它了,反正我们明天就会春江市了,即便真有鬼魂之说,李柳氏难道还能跟踪我们去春江?”书记又是一声:“哦”。

王大胆也过来讨酒喝了,这个王八蛋从青春发育期开始,就是这副德性,哪里有小姑娘就往哪里钻。

王爷爷此刻在想:能跟几个都市里的千金小姐共桌一坐,倘若还能偶尔搭上一句话,便是为祖宗长脸了。

关于王大胆,画儿是知道的,跟太监小六一关系最铁,和九命有些矛盾,但后来三人还是精诚合作,上演过一处捆鬼的闹剧。

画儿本想抽空去拜会下王大胆,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只是最近总是遇险,把这茬给忘记了。虽然明天就准备回春江市,画儿还是倒了点饮料在杯子里,站起身敬王胆大,道:“王爷爷,我以饮料代替酒,跟您喝一盅。”

王大胆一愣,有些犯疑,天啦,没听错吧,她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吗?

话说二十年前,王大胆恰四十岁,虽不是风华正茂恰少年,却也是精壮壮虎生生的一条天字号种马,他虽卖的是棺材板板,却好歹有自己的事业。而陆斌哪厮不过是一乡野小混混,在世连个亲人都没得,那年的王大胆哪能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有次还以大欺小甩过他几拳头。

然而世事真是变幻无常,人生际遇如此精妙,二十年后,陆斌的女儿又跟王大胆在酒桌上相逢了,相逢是首歌呀!还说相逢一笑泯恩仇。

王大胆全饮了酒,坐下道:“你们是从大都市里过来的,见多识广,我有一个疑问困扰我二十年了,可否为我解惑?”

画儿笑道:“解惑不敢说,不过我们愿意洗耳恭听。”王大胆道:“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我正在棺材铺里的桌子上打瞌睡,短命鬼小六一进来了,说自己快要死,想挑一口棺材,他还把自己脑袋扭下来用手提着玩。小六一选好了棺材,就走了,我重新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睡,这一坐这一睡我就犯迷糊了,到底是小六一刚来过,还是我只是爬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梦?”

“打这后我这毛病更严重了,就象今天凌晨四五点,我在床上莫名其妙的醒了,却发现我死去多年的老婆就站在我床前,我老婆眼睛红红的,说是想我了,来看看我。说来奇怪,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老婆和我说了一会话,道:鸡即将叫头遍,我该走了。言罢,她化作一阵轻烟离去。鸡果然叫了,我也就那么的一激灵,我又开始犯糊涂了,我老婆是真来过了,还是我仅仅做了一个梦?”

书记道:“或许你老婆真来过了,今天可是七月半,鬼出坟的日子。”画儿道:“哎,书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蛮迷信。”

陶玉插话道:“王爷爷,你已经进入了一种超凡的境界。”耶,这句话可有点损人!做人做到连梦境现实都分布清楚还超凡呢!

可陶玉也有他的解说,他道:“古代的大思想家庄周曾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飘飘然,十分轻松惬意。这时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庄周。一会儿醒来,对自己还是庄周十分惊奇疑惑。”

“其实认真想一想,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这个故事也称作“庄周化蝶”。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

“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即表现了一种人生如梦的人生态度,又把形而上的“道”和形而下的庄周与蝴蝶的关系揭示出来。形而下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都只是道的物化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叫“齐物”。

林妹儿听得牙齿痒,只差把一杯酒泼在陶玉脸上:“貌似你是个作家似的。”

画儿却道:“我喜欢这句: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

书记却兀然道:“那么梦游呢?象七十年前,李柳氏的阴魂缠上在她坟前大为不敬的雪英,让她梦里去啃死人肉,可不可以这样认为,白天清醒的雪英和梦里发梦颠的雪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两种人格体现?”

画儿一愣笑道:“你究竟想对我们暗示什么?今天我们可也是到李柳氏坟前大为不敬了的,难道她也会让我们去梦游,把我们另一面的人格体现出来 ?”

书记笑道:“哪有呀!刚才我们不是在探讨关于梦的解说吗?我只是将其延伸了一下而已。”

画儿笑道:“人为什么会梦游,至今科学都无法作出统一的定论。”

王兰好歹摆脱了新房里那伙纠缠着她不放的刁民过来了。画儿一行人可是她婚礼上最尊贵的客人,怎么也得过来招呼她们一下。”

(9)

书记不时用眼睛瞅新娘子,每次只敢瞅一到两秒,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失态。他是多么渴望王兰也回望她一眼,哪怕是一眼,可王兰没有!只是跟画儿没完没了的说。

皮肤白净,长相乖巧的新娘子王兰又被一伙村民给连拉带拽拖进新房了。书记没来由的在大脑里浮出一幅画面:浑黄的圆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月亮下成片成片的甘蔗林里,书记正将王兰压在身子底下,王兰的腿抵在一棵甘蔗上,伴随着书记的每一次抽动,王兰的腿就晃动一次,甘蔗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哗哗的响起。书记想去吻王兰的脸颊,却发现她的眼神迷离,正透过晃动的枝叶看那一轮宝石般的圆月。”

“在出啥神呢?莫非再想新娘子?”陶玉拍了下书记的肩膀。向阳柳丛桌子底下又掐了下陶玉的屁股道:“你以为谁的脑袋都如你这么的脏!”

书记端起酒杯,不作回答一饮而尽。风吹过,卷起地上尘土。他也许真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往自家屋里走,太阳底下,他的身影缩成一个孤单的点。

书记回到家,开始作画。他在伤痛的时候总会迸发出些灵感的火星,这火星足以把一整座的加油站引爆,就如他先前所画的那副盛开在骷髅上的红玫瑰。

现在,书记有了一个新的构思。在他的构思里,画纸的中间是一副长条椅,椅上一对男女正光着身子造 爱。而另一裸 男却是躺在条椅底下,他正用两只手试图把椅子支承起,裸 男的表情是痛苦的,他快要承受不住压。而椅上的男女全然只顾着享乐,全然不顾他们的每一次巅峰都可能造成椅下男子致命的压伤。

这就是书记此时的真实想法,画的名称他都想好了,就叫 “压伤”。

今夜王兰和阿牛的洞房花烛夜,他俩注定的疯狂缠绵无疑是在往他心脏上插刀。阿牛的每一次耸 动便是刀在他心脏上的每一次抽 插。这种对应从今夜开始,夜夜相随,没有尽头。

从今夜起,书记将永世得不到解脱。是谁将我流放地球,让我永世与人类与孤独为伴?书记自问。

画好画后,书记认认真真的把附着在手上的油彩洗去,盆里的水变成了血色。他想想,还是决定去新房,只为多看王兰一眼。

画儿她们本来说是去新房给王兰解围的,不去还好,这一去那伙人闹得更凶了,都想在画儿面前表现呗!

用线掉着糖叫新郎新娘醉对嘴啃着吃都是小儿科了,叫新郎新娘讲恋爱史,唱歌啥的根本只是城里文明人玩的把戏,在这乡村根本都上不了台面。书记偏偏在这时候进新房来了。

狗日的王大胆居然说:“伴郎书记今天也辛苦了,要不让他也跟新娘亲个嘴,犒劳一下?”王大胆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此时,根本不会有人去看阿牛和王兰的脸色。画儿轻轻的碰了下书记的身体,使眼色叫他出去避一避。

书记犹豫着刚跨出门槛一步,被几个青壮小伙子按住了,他们将他往新床上拽,让他压在王兰身上,阿牛看不下去,想要来拽开书记,却被另外几个人死死脱住,书记也是在挣扎的,却寡不敌众。王大胆这孙子居然理出一根绳子将书记与王兰,面对面,脚对脚的捆在一齐了,还将他二人用被盖齐头盖住。

这玩笑开大了。开大了又怎样呢?谁也不能咬谁屁股一口,被盖里,书记疯狂的吻着王兰。王兰将脸尽力扭开。

妹儿毛了,用扫帚赶去挡住她过道的人,猛然掀开被子,她看到了书记在趁火打劫,只有她看到。书记突见了光亮,忙把脸扭开。

王兰满脸的泪水,妹儿赶紧替他们解开绳。王兰站起身,从来都文静的她大声嘶喊道:“滚,全部都滚。”

众人一愣,讪讪的退出了新房。新娘都翻脸了,这洞房是不能再闹下去的。

画儿们也退了出来,王兰把门从里面插死了。众人也是带着情绪离开的,这新媳妇也太不知事,也太伤人脸了。什么玩意儿,竟然让客人滚,而不是叫客人走。

书记走出新房,心里一阵抽缩,这会儿他们在做什么了?阿牛可已经再剥王兰的衣裤?他伴郎的角色已经演完了,曲终之后他该何去何从?回到那间孤独的房屋里孤独的呆着吗?

太阳已经下山了,十五,又一个月圆的日子即将来临了,不知从何时,书记就害怕月圆。月亮容易让他想起跟王兰在甘蔗林里同居的日子。那月光曾把梦照亮,那月光也曾撒在王兰羊脂般的**上。

幻觉,一定是幻觉,甚至是否真有过那些场景,书记已经开始在深度怀疑了,难道曾经的这一切都只是他头脑里臆想出来的?王兰根本就没跟他发生过那些风花雪月的情事。就象王大胆一般,自己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如此说来倒真是错怪王兰了,她原本和自己没有任何的瓜葛,自然不存在无情。

今月月圆,白狐该对月嗥叫了。明天就要回城,画儿在离去之前只想聆听这一痴狐曲。

她们四人早早的来到场坝,一大群小孩已经在那玩耍,相互嬉戏着追逐。小女孩江陵见画儿到来,召集住了一群小孩道:“要不我们跟林姐姐做个游戏如何?”小孩们应声道:“好呀。”江陵转转眼珠道:“要不就玩 老头看瓜 吧。”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群小孩围坐成一圈扮瓜,画儿是偷瓜贼,画儿偷了瓜拉到市场上去卖,结果看瓜人追来了,将画儿送到官府,由另一小孩扮演的县官对此案进行审理,如何审就看临时发挥了。

就是这么个玩法,画儿走到江陵身后,抚摸着她的头道:“这个瓜呀,熟了!”便竖起手掌做出刀子装去砍江陵的脖子,江陵正心大心小个没完,那经的起这一吓唬,惊叫了起来。逗得众小孩大笑。

画儿偷了几个瓜,拉到市场上去卖了。看瓜人寻了过来,将画儿带到了县衙。

看瓜人指着画儿说:“县大老爷,此人偷我瓜呢。”那饰演县官的小孩将石块往地下一拍道:“那将画儿拖下去先打50下屁股。”几个饰演衙役的小孩便要上来押画儿,画儿笑着躲闪道:“你这县官特糊涂,万一曲打成招呢?关键是要以理服人。”

江陵笑道:“还以理服人呢!要不你来演县官,我来演偷瓜贼,我看你如何能将偷瓜案审得清楚?”

(10)

画儿笑道:“行呀,来试试看。”于是小孩重新分排站好,江陵被押上来了。画儿道:“快快招出偷瓜实情。”江陵道:“我家自有瓜田,此瓜是我从自家瓜田里采摘的。”画儿道:“这有何难,派人去你家瓜田看看,可否有新摘痕迹便是了。”江陵道:“哎,我今早摘瓜后,见瓜藤已枯,想来不会再结果,全砍去喂猪了。”

“这个”?画儿一时陷入困境,但柳岸花明又一村,死棋腹内有仙着呢!

只听画儿道:“我们可以去查看老头的瓜田,若他田里的瓜藤断口处与瓜柄完全重合且个数相等,你这瓜必是所偷无疑。”

其实断口吻合才是关键,一个螺丝只能上它的那个帽。江陵用手抠抠脑袋。画儿笑道:“来人呀,把江陵拖出去打100大板。”江陵笑道:“太黑了吧?不就偷了几个瓜瓜吗?何况所偷瓜中还有一个是坏瓜,黄种瓜。”

刚才扮演瓜的妹儿笑道:“咦,小丫头话里有话,绕着骂人呢,你说谁是黄种瓜呀?”江陵笑道:“显然不是说你,你是只好瓜。”

十几米外,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貌似人的东西正向她们靠近,只见这“人”将双“手”捂在脑袋上,似乎在按着什么。他还将“双腿”并在一齐,似乎在夹着什么。

妹儿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全身一寒,她感觉到两只冰凉的爪搭在了她的脖子上了。众小孩也似乎看见了什么,全部惊叫了起来。

妹儿脑袋里闪出了一个念头:白狐,白狐下山了。

天刚刚黑下来,书记就孤独的躺在了床上。他的心强烈的抽缩着,引发高频率的阵痛。

每一次阵痛都对应着一次抽 插。实在忍受不了折磨,他干脆披衣下床,煤油灯火下,他的表情屡次变化,最后,他嘴角露出了丝古怪的微笑。

他听到了不远处众小孩的惊呼声,声源来自大场坝。难道出什么事了?他吹灭油灯出房查看。

新房内,红烛仍没被吹灭,阿牛和王兰做那事时尽量不发出声响。虽是顺理成章的做,只因是头夜,难免外面有听墙角的好事之人,动静过于大了,被传出去多少也有些尴尬。

做完第二次,阿牛尿胀了,便出门上茅房,春光四溢的新房内,王兰伸出裸 露的羊脂般的胳膊娇羞的道:“你快点回来呀!”阿牛回头望了他的娇媚新娘一眼道:“嗯,我快去快回。”

妹儿倏的回过头,只见一条只有在传说里才听说过的大灰狼把爪搭在她肩膀上,正呲着白森森的牙咬向她的脖子。

妹儿被吓得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躲闪。只在零点几秒间,画儿反应过来了,她几步上前,用力推了妹儿一把,妹儿受力,后退了两三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躲过了灰狼的致命一咬。

妹儿倒暂时没事了,可相当于画儿又把自己的身体送到了灰狼面前。这次没那么幸运了。这是一只下山觅食的饿狼,它眼露凶光,拦腰咬住画儿,想山上奔去了。

所有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石火闪之间。妹儿吓昏过去了,陶玉和向阳柳反应过来在后面追,可他俩哪能跑得过灰狼。

画儿虽被叼在狼嘴里,意识还算清醒,死到不怎么害怕,只是她舍不得离开妹妹,舍不得离开爸爸,要说在世上她最牵挂的就是这两个亲人了。画儿还没恋爱,她仍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不知道情为何物,这倒是幸运的事了,可以少去牵挂一个人,她的离去也可以少让一个人伤心。

风在画儿的耳边呼呼吹响,狼应该加快了奔跑速度,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于残忍,它这是要将她叼回狼窝了。

这时,白狐对月嗥叫了,这曲声划向明月,这曲声萦绕进画儿的耳朵,冲击着她的耳膜。

天哪,这世上真有如此温柔,伤感,多情。。。。。。的声音吗?天生对声音极度敏感的画儿从白狐对月的嗥叫里听出了太多的信息,画儿已经没去任何思维的空角去想她的生死了,她想到的是孟姜女哭长城的那一哭,她想到的是梁山伯祝英台的那一化蝶瞬间。她的灵魂被彻底的震撼了。

阿牛刚从厕所出来,灰狼正好嗖的一声从他面前窜过去,阿牛眼一花,再仔细一追看,月光下,可清楚见到狼嘴里叼有一个女孩,阿牛来不及思考,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木棍追上去。

他知道狼一旦有喘息就会下重口,那狼嘴里的女孩就性命不保了。所以阿牛半步也不敢挪下,狼快蹿入密林了,一旦蹿进去地势太广阔,山高林密的,就有可能在两三秒钟就跟丢目标,那样的话,狼嘴里的小女孩必死无疑!

阿牛就在狼一纵步跨乡土坎的时候,瞅准机会,手里的木棍脱手横扫过去,狼被击中两条后腿,狼惨嗥一声,丢下画儿,一瘸一跛的往山林逃出,阿牛那一击估计把狼腿都给击断了。

狼松了口后,画儿掉进了土坎,阿牛忙下去将她托了上来,画儿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阿牛,———此时唯一在她身边的男人。

白狐已停止了对月的嗥叫,可那曲声依然萦绕在她耳畔,他竟看到阿牛身边似乎燃着很多的灯火,梦里寻他千百度,醒来时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古诗词里所表达的意境多是只可意会而不能言传。画儿是何等聪明,何等冰清玉洁的女孩,她一下就进入了那种意境。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别人的新郎,心一下就痛了起来,为何会痛?那是画儿爱上他了。

可怕的小白狐,可怕的魔鬼之音,它竟让一个人在瞬间爱上了另一个人。画儿伸出手去拍阿牛肩上的尘土,拿一双明亮的眼睛瞅他。

阿牛道:“吓傻了不是?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没有?”画儿顺从的把身体各部位给他看。

都不见有血。阿牛还是有点不放心,问:“有哪儿痛吗?狼牙有毒,被咬伤得上草药,不然伤口会溃烂”。

画儿轻叹口气道:“我没被伤着。”要走路却也移不动脚步了。阿牛俯下身道:“我背你吧。”画儿顺从的让他背了。

厚厚的后背让画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温暖。她希望,这段路会通向天际,永远都走不完,一旦走完了,阿牛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至少现在,阿牛是属于画儿的。

对面有好多村里人手持火把追了过来,妹儿跑在最前面,满脸的泪迹,赤着脚,鞋子都不知何时跑丢了,头发也跑散了。

妹儿看到了阿牛背上的画儿安然无恙,又哭又笑了起来,用拳头捶大着画儿道:“我想好了,今晚你要被狼吃了,我也不活,我去死。”

画儿搂着妹妹也哭了,道:“傻妹妹,你真是我的傻妹妹。”

(11)

一行人将画儿护送到了田敏家,阿牛想起了他的新娘,转身欲走。画儿轻轻的道:“阿牛哥,你这就走了吗?”众人也没觉察出画儿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异常温柔和依恋,毕竟阿牛刚才曾救过她的命,用怎样的语气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画儿想留住阿牛,多看他一会儿,可留住他的理由呢?春宵一刻值千金,阿牛得赶回去陪他貌美如花的新娘。

画儿的心疼痛起来,她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而疼痛。众人散去,妹儿谈论起先前的遭遇,妹儿道:“这灰狼太狡猾了,竟然学着人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将耳朵按住,把尾巴夹在屁股里学人走路,我当时也是晃眼看到它的,只认为是村里的老头戴着羊皮帽呢!”

向杨柳道:“明天我们必须得离开犀牛乡,再呆下去不定还会再遭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太夸张了,才来这多少天呀,已经九死一生多少次了?”

妹儿举双手赞成;“真的是不能再在这呆下去了,我总感觉有那么一双黑手,随时都想要掐断我们的脖子一样。”

陶玉叹口气道:“可惜了,我们终究还是不能探明皮面桃花的真相,也是,真相即便再如何吸引人,也犯不着用生命作为代价去接近。”

轮到画儿发言了,她却啊的一声,象是还没回过神来。没人知道她已经意乱情迷,只当她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换谁要被狼含在嘴里溜达一圈回来,她也是不能在短时间恢复正常的。

向杨柳轻轻搂住画儿道:“画儿妹,没事了,我们现在安全了。”画儿靠在她怀里,脸色潮红,轻轻的把眼闭上。

向杨柳支撑起画儿的头道:“你又发烧了,这次还烧得不轻。”妹儿闻言赶紧去拿药倒水。

屋外传来了吱吱的鸣叫声,画儿一个激灵道:“谁,谁在外面叫?”几人头皮一阵发麻。向杨柳道:“不是人在叫唤,仅为一只虫子而已。”

话语间,却从门槛处跳进一只“蚱蜢”。说它是蚱蜢只因它长相酷似蚱蜢,却又不似田里的蚱蜢呈金黄色。

这只蚱蜢全身漆黑,翅膀也是黑的,却各对称布有三个红点。翅膀完全遮挡不住硕大的肚皮,显露出来的肚皮上可见其团团茸毛。

很是令人恶寒的一只蚱蜢!它的鸣叫声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婉,象在诉说着冤屈。陶玉走过去想要一脚踏死它。田敏连忙制止住了。

陶玉开玩笑道:“难不成它就是传说中的凶灵?”田敏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这种东西俗称‘鬼蚱蜢’,一般只出没于坟墓,相传为人的鬼魂所变。”

画儿失声道:“它莫不是李柳氏的魇魂所变幻出来的,赶快将它赶走。”陶玉找来一根树枝,用于驱赶鬼蚱蜢,道:“好,好,我将它赶走。”

画儿陷入了昏迷,只在嘴里喃喃道:“赶走它,赶走它。。。。。”妹儿着急了:“看我姐姐烧得不轻,这又没医院,可怎么办?”

田敏拿来热帕子,将它敷在画儿额头上说:“要不我去熬点退烧的草药?”向杨柳道:“不用了,我们自带的有西药。”

向杨柳在妹儿,田敏的帮忙下,将画儿扶上床,替她脱了外套,用被子将她捂好。才过十分钟,画儿兀然坐起道:“李柳氏,我看到李柳氏进屋来了。”

田敏将她们几人拉到屋外道:“你们今天究竟到李柳氏坟前做了什么?看画儿现在这个样子,倒象是被鬼缠身了。”

向杨柳道:“没事,没事,画儿今天两次遇险,中午是从豹子口里逃生,先前又从狼嘴里逃生,她只是被惊吓过度,以致引起高烧而已,至于她反复提到李柳氏也只是高烧时的胡言乱语。况且,明天等她烧退了后,我们就回春江市了。”

田敏忧心冲冲的,却也不好过多说什么,说多了还好像自己在诅咒画儿被鬼上身。

鬼蚱蜢从窗格里爬进来了,它摇晃着脑袋上的那两只黑触角,顺着床腿往上爬,直至爬到画儿的长发上才停留下来,吱吱的鸣叫。画儿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往外走,夜已经很深,妹儿,向杨柳都已熟睡,她轻脚轻手的拨开门栓。。。。。。

第二天清晨,山上的雾下村了,整个村庄白茫茫的一遍,路边的树丛里,鸟被惊飞起一批又一批,四面八方的人纷纷汇聚过来。

村里出大事了,新娘王兰被杀于床上,她的喉管几乎被砍刀砍断。阿牛呆坐在床上,脸上尽是惊恐,他想哭,他应该悲痛,可他就是哭不出声来。

事实上同时发生的还不止这桩凶杀案,村里的小孩江陵也被砍杀了,可怜的江陵砍伤更深,脑袋几乎都要脱离了躯体,仅靠一点皮肉连着。

谁如此残忍?村民暴怒,恨不得把凶手揪出来,就地乱棍打死!

江陵的父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乡亲们呀,你们可得我家闺女做主。”有人说:“谁是凶手还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报警。”

江陵父亲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怖的神色,道:“是林画儿,我看到了凶手,她是林画儿。”

人群里一阵哗然,怀疑谁都可以,林画儿万万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是一个连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的善良女孩,她怎么可能做下如此残忍的大案呢?

可江陵父亲继续道:“半夜时,我起床起夜,经过堂屋时,我看到了林画儿从我女儿房间走了出来,她手执砍刀,砍刀上都还在往下淌血,我脑袋就嗡的一声,待我回过神来,到我女儿房间一看,可怜她都断气了。”

江陵父亲言罢至此,放声大哭。众人仍是不相信,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这位父亲肯定是因为女儿的惨死,气岔了神经,自己再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新娘王兰也被杀了!有人爆出另一个惊天耸人的新闻。一行人又朝新房奔去。

王兰已经被抬出来了,停放在院坝里,一块印有喜鹊的床单将她齐头盖住,床单上一大片污血。

风吹过,风里都有一股血腥味,血在风上。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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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惟是个宅属性的妹纸。 有一天,她突然得到了一个牛逼哄哄的系统。 然后,一切都变了…… 系统带着她穿越、修真。 从非人类到公主殿下,从魔法世界到修真世界…… 天地变幻,周惟立于通天梯之上:“我修仙。我要长生不死!我要自由自在!我要把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我真正强大了,我才能让系统真正认主!而不是被它左右!”
玄幻 连载 7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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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大老倌
八十年代,错过了经商。九十年代,错过了创业。00年代,错过了网络。10年代,我们就成了草根了。向涛:要是能从头再来。。。。。。?
玄幻 连载 68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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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书迟
原以为,需要相亲的女人,肯定存在巨大缺陷!要么身体,要么心理。凌宇怎么也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位面容精致的高冷美女!原来是他相亲走错桌,相错了女人!更没想到,凌宇还和对方闪婚,从此他每次面临困境,只要她一出面,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云城女首富的采访,才惊讶地发现,那超级白富美竟和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她说:“我能成为首富,全靠有我背后的...
玄幻 连载 64万字
地下城偶像番剧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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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峰无缺
引子 就算是修仙,我也能修成一个升斗小仙...。 系统提示:今日有文案三千,宿主需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并在其后参加第一百二十八次仙宫阅兵仪式,进行演讲。 任务成功:奖励新大千世界一枚。(新世界,新征途,宿主制霸仙界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任务失败:抹杀宿主。 坐在天帝大位之上,处理无数文案的杨小开泪流满面道:“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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