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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我母子并无异心。

只为公子来迟,不将姻事为重,所以小女心中愤怨,公子休得多疑。”

鲁学曾只是不信,叙起父亲存日许多情分:“如今一死一生,一贫一富,就忍得改变了?

鲁某只靠得岳母一人做主,如何三日后,也生退悔之心?”

劳劳叨叨的说个不休。

孟夫人有口难辨,倒被他缠住身子,不好动身。

忽听得里面乱将起来,丫环气喘喘的奔来报道:“奶奶,不好了!快来救小姐!”

吓得孟夫人一身冷汗,巴不得再添两只脚在肚下,管家婆扶着左腋,跑到绣阁,只见女儿将罗帕一幅,缢死在床上。

急急解救时,气已绝了,叫唤不醒,满房人都哭起来。

鲁公子听小姐缢死,还道是做成的圈套,撵他出门,兀自在厅中嚷刮。

孟夫人忍着疼痛,传话请公子进来。

公子来到绣阁,只见牙床锦被上直挺挺躺着个死小姐。

夫人哭道:“贤婿,你今番认一认妻子。”

公子当下如万箭攒心,放声大哭。

夫人道:“贤婿,此处非你久停之所,怕惹出是非,贻累不小,快请回罢。”

教管家婆将两般首饰纳在公子袖中,送他出去。

鲁公子无可奈何,只得挹泪出门去了。

这里孟夫人一面安排入殓,一面东庄去报顾佥事回来。

只说女儿不愿停婚,自缢身死。

顾佥事懊悔不迭,哭了一场,安排成丧出殡不题。

后人有诗赞阿秀云:“死生一诺重千金,谁料奸谋祸阱深?

三尺红罗报夫主,始知污体不污心。”

却说鲁公子回家看了金钗钿,哭一回,叹一回,疑一回,又解一回,正不知什么缘故,也只是自家命薄所致耳!过了一晚,次日把借来的衣服鞋袜依旧包好,亲到姑娘家去送还。

梁尚宾晓得公子到来,到躲了出去。

公子见了姑娘,说起小姐缢死一事,梁妈妈连声感叹,留公子酒饭去了。

梁尚宾回来,问道:“方才表弟到此,说曾到顾家去不曾?”

梁妈妈道:“昨日去的。

不知什么缘故,那小姐嗔怪他来迟三日,自缢而死。”

梁尚宾不觉失口叫声:“呵呀,可惜好个标致小姐!”

梁妈妈道:“你那里见来?”

梁尚宾遮掩不来,只得把自己打脱冒事述了一遍。

梁妈妈大惊,骂道:“没天理的禽兽,做出这样勾当!你这房亲事还亏母舅作成你的。

你今日恩将仇报,反去破坏了做兄弟的姻缘,又害了顾小姐一命,汝心何安?”

千禽兽,万禽兽,骂得梁尚宾开口不得,走到自己房中。

田氏闭了房门,在里面骂道:“你这样不义之人,不久自有天报,休得善终!从今你自你,我自我,休得来连累人!”

梁尚宾一肚气正没出处,又被老婆诉说,一脚跌开房门,揪了老婆头发便打。

又是梁妈妈走来,喝了儿子出去。

田氏捶胸大哭,要死要活。

梁妈妈劝他不住,唤个小轿抬回娘家去了。

梁妈妈又气又苦,又受了惊,又愁事迹败露。

当晚一夜不睡,发寒发热,病了七日,呜呼哀哉!田氏闻得婆婆死了,特来奔丧带孝。

梁尚宾旧愤不息,便骂道:“贼泼妇!只道你住在娘家一世,如何又有回家的日子?”

两下又争闹起来。

田氏道:“你干了亏心的事,气死了老娘,又来消遣我!我今日若不是婆死,永不见你‘村郎’之面!”

梁尚宾道:“怕断了老婆种?

要你这泼妇见我!只今日便休了你去,再莫上门!”

田氏道:“我宁可终身守寡,也不愿随你这样不义之徒。

若是休了到得干净,回去烧个利市。”

梁尚宾一向夫妻无缘,到此说了尽头话,憋一口气,真个就写了离书,手印,付与田氏。

田氏拜别婆婆灵位,哭了一场,出门而去。

正是:

有心去调他人妇,无福难招自己妻;

可惜田家贤慧女,一场相写便分离。

话分两头。

再说孟夫人追思女儿,无日不哭。

想道:“信是老欧寄去的,那黑胖汉子,又是老欧引来的,若不是通同作弊,也必然漏泄他人了。”

等丈夫出门拜客,唤老欧到中堂,再三讯问。

却说老欧传命之时,其实不曾泄漏,是鲁学曾自家不合借衣,惹出来的好计。

当夜来的是假公子,三日后来的是真公子。

孟夫人肚里明明晓得有两个人,那老欧肚里还自认做一个人,随他分辨,如何得明白?

夫人大怒,喝教手下把他拖番在地,重责三十板子,打得皮开血喷。

顾佥事一日偶到园中,叫老园公扫地,听说被夫人打坏,动弹不得,教人扶来,问其缘故。

老欧将夫人差去约鲁公子来家及夜间房中相公之事一一说了。

顾佥事大怒道:“原来如此!”

便叫打轿,亲到县中与知县诉知其事,要将鲁学曾抵偿女儿之命。

知县教补了状词,差人拿鲁学曾到来,当堂审问。

鲁公子是老实人,就把实情细细说了:“见有金银钗两般,是他所赠;其后园私会之事,其实没有。”

知县就唤园公老欧对证。

这老人家两眼模糊,前番黑夜里认假公子的面庞不真,又且今日家主分付了说话,一口咬定鲁公子,再不松放。

知县又徇了顾佥事人情,着实用刑拷打。

鲁公子吃苦不过,只得招道:“顾奶奶好意相唤,将金钗钿助为聘资。

偶见阿秀美貌,不合辄起淫心,强逼行奸。

到第三日,不合又往,致阿秀羞愤自缢。”

知县录了口词,审得鲁学曾与阿秀空言议婚,尚未行聘过门,难以夫妻而论。

既因奸致死,合依威逼律问绞。

一面发在死囚牢里,一面备文书申详上司。

孟夫人闻知此信大惊,又访得他家只有一个老婆子,也吓得病倒,无人送饭。

想起:“这事与鲁公子全没相干,到是我害了他。”

私下处些银两,分付管家婆央人替他牢中使用。

又屡次劝丈夫保全公子性命。

顾佥事愈加忿怒。

石城县把这件事当做新闻沿街传说。

正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顾佥事为这声名不好,必欲置鲁学曾于死地。

再说有个陈濂御史,湖广籍贯,父亲与顾佥事是同榜进士,以此顾佥事叫他是年侄。

此人少年聪察,专好辨冤析枉。

其时正奉差巡按江西。

未入境时,顾佥事先去嘱托此事。

陈御史口虽领命,心下不以为然。

莅任三日,便发牌按临赣州,吓得那一府官吏尿流屁滚。

审录日期,各县将犯人解进。

陈御史审到鲁学曾一起,阅了招词,又把金钗钿看了,叫鲁学曾问道:“这金钗钿是初次与你的么?”

鲁学曾道:“小人只去得一次,并无二次。”

御史道:“招上说三日后又去,是怎么说?”

鲁学曾口称冤枉,诉道:“小人的父亲存日,定下顾家亲事。

因父亲是个清官,死后家道消乏,小人无力行聘。

岳父顾佥事欲要悔亲,是岳母不肯,私下差老园公来唤小人去,许赠金帛。

小人羁身在乡,三日后方去。

那日只见得岳母,并不曾见小姐之面,这奸情是屈招的。”

御史道:“既不曾见小姐,这金钗钿何人赠你?”

鲁学曾道:“小姐立在帘内,只责备小人来迟误事,莫说婚姻,连金帛也不能相赠了,这金钗钿权留个忆念。

小人还只认做悔亲的话,与岳母争辨。

不期小姐房中缢死,小人至今不知其故。”

御史道:“恁般说,当夜你不曾到后园去了。”

鲁学曾道:“实不曾去。”

御史想了一回:“若特地唤去,岂止赠他钗钿二物?

详阿秀抱怨口气,必然先有人冒去东西,连奸骗都是有的,以致羞愤而死。”

便叫老欧问道:“你到鲁家时,可曾见鲁学曾么?”

老欧道:“小人不曾面见。”

御史道:“既不曾面见,夜间来的你如何就认得是他?”

老欧道:“他自称鲁公子,特来赴约,小人奉主母之命,引他进见的,怎赖得没有?”

御史道:“相见后,几时去的?”

老欧道:“闻得里面夫人留酒,又赠他许多东西,五更时去的。”

鲁学曾又叫屈起来,御史喝住了。

又问老欧:“那鲁学曾第二遍来,可是你引进的?”

老欧道:“他第二遍是前门来的,小人并不知。”

御史道:“他第一次如何不到前门,却到后园来寻你?”

老欧道:“我家奶奶着小人寄信,原教他在后园来的。”

御史唤鲁学曾问道:“你岳母原教你到后园来,你却如何往前门去!”

鲁学曾道:“他虽然相唤,小人不知意儿真假,只怕园中旷野之处,被他暗算;所以径奔前门,不曾到后园去。”

御史想来,鲁学曾与园公分明是两样说话,其中必有情弊。

御史又指着鲁学曾问老欧道:“那后园来的,可是这个嘴脸,你可认得真么?

不要胡乱答应。”

老欧道:“昏黑中小人认得不十分真,像是这个脸儿。”

御史道:“鲁学曾既不在家,你的信却寄与何人的?”

老欧道:“他家只有个老婆婆,小人对他说的,并无闲人在旁。”

御史道:“毕竟还对何人说来?”

老欧道:“并没第二个人知觉。”

御史沉吟半晌,想道:“不究出根由,如何定罪?

怎好回复老年伯?”

又问鲁学曾道:“你说在乡,离城多少?

家中几时寄到的信?”

鲁学曾道:“离北门外只十里,是本日得信的。”

御史拍案叫道:“鲁学曾,你说三日方到顾家,是虚情了。

既知此信,有恁般好事,路又不远,怎么迟延三日?

理上也说不去!”

鲁学曾道:“爷爷息怒,小人细禀:小人因家贫,往乡间姑娘家借米。

闻得此信,便欲进城。

怎奈衣衫蓝缕,与表兄借件遮丑,已蒙许下。

怎奈这日他有事出去,直到明晚方归。

小人专等衣服,所以迟了两日。”

御史道:“你表兄晓得你借衣服的缘故不?”

鲁学曾道:“晓得的。”

御史道:“你表兄何等人?

叫甚名字?”

鲁学曾道:“名唤梁尚宾,庄户人家。”

御史听罢,喝散众人:“明日再审。”

正是:

如山巨笔难轻判,似佛慈心待细参;

公案见成翻者少,覆盆何处不冤含?

次日,察院小开门,挂一面宪牌出来。

牌上写道:“本院偶染微疾,各官一应公务,俱候另示施行。

本月日。”

府县官朝暮问安,自不必说。

话分两头。

再说梁尚宾自闻鲁公子问成死罪,心下到宽了八分。

一日听得门前喧嚷,在壁缝张看时,只见一个卖布的客人头上带一顶新孝头巾,身穿旧白布道袍,口内打江西乡谈,说是南昌府人,在此贩布买卖;闻得家中老子身故,星夜要赶回,存下几百匹布,不曾发脱,急切要投个主儿,情愿让些价钱。

众人中有要买一匹的,有要两匹三匹的,客人都不肯,道:“恁地零星卖时,再几时还不得动身。

那个财主家一总脱去,便多让他些也罢:”梁尚宾听了多时,便走出门来问道:“你那客人存下多少布?

值多少本钱?”

客人道:“有四百馀匹,本钱二百两。”

梁尚宾道:“一时间那得个主儿?

须是肯折些,方有人贪你。”

客人道:“便折十来两,也说不得。

只要快当,轻松了身子好走路。”

梁尚宾看了布样,又到布船上去翻复细看,口里只夸:“好布,好布!”

客人道:“你又不做个要买的,只管翻乱了我的布包,担阁人的生意。”

梁尚宾道:“怎见得我不像个买的?”

客人道:“你要买时,借银子来看。”

梁尚宾道:“你若肯加二折,我将八十两银子,替你出脱了一半。”

客人道:“你也是呆话!做经纪的,那里折得起加二?

况且只用一半,这一半我又去投谁?

一般样担阁了。

我说不像要买的!”

又冷笑道:“这北门外许多人家,就没个财主,四百匹布便买不起!罢,罢,摇到东门寻主儿去。”

梁尚宾听说,心中不忿;又见价钱相因,有些出息,放他不下,便道:“你这客人好欺负人!我偏要都买了你的,看如何?”

客人道:“你真个都买我的?

我便让你二十两。”

梁尚宾定要折四十两,客人不肯。

众人道:“客人,你要紧脱货;这位梁大官,又是贪便宜的。

依我们说,从中酌处,一百七十两,成了交易罢。”

客人初时也不肯,被众人劝不过,道:“罢!这十两银子,奉承列位面上。

快些把银子兑过,我还要连夜赶路。”

梁尚宾道:“银子凑不来许多,有几件首饰,可用得着么?”

客人道:“首饰也就是银子,只要公道作价!”

梁尚宾邀客入坐,将银子和两对银钟,共兑准了一百两;又金首饰尽数搬来,众人公同估价,勾了七十两之数,与客收讫,交割了布匹。

梁尚宾看这场交易尽有便宜,欢喜无限。

正是:

贪痴无底蛇吞象,祸福难明螳捕蝉。

原来这贩布的客人正是陈御史装的。

他托病关门,密密分付中军官聂千户安排下这些布匹,先雇下小船,在石城县伺候。

他悄地带个门子私行到此,聂千户就扮做小郎跟随,门子只做看船的小厮,并无人识破,这是做官的妙用。

却说陈御史下了小船,取出见成写就的宪牌填上梁尚宾名字,就着聂千户密拿。

又写书一封,请顾佥事到府中相会。

比及御史回到察院,说病好开门,梁尚宾已解到了,顾佥事也来了。

御史忙教摆酒后堂,留顾佥事小饭。

坐间,顾佥事又提起鲁学曾一事。

御史笑道:“今日奉屈老年伯到此,正为这场公案,要剖个明白。”

便教门子开了护书匣,取出银钟二对及许多首饰,送与顾佥事看。

顾佥事认得是家中之物,大惊问道:“那里来的?”

御史道:“令爱小姐致死之由,只在这几件东西上。

老年伯请宽坐,容小侄出堂,问这起数与老年伯看,释此不决之疑。”

御史分付开门,仍唤鲁学曾一起复审。

御史且教带在一边,唤梁尚宾当面。

御史喝道:“梁尚宾,你在顾佥事家干得好事!”

梁尚宾听得这句,好似青天里闻了个霹雳,正要硬着嘴分辨。

只见御史教门子把银钟、首饰与他认赃,问道:“这些东西那里来的?”

梁尚宾抬头一望,那御史正是卖市的客人,吓得顿口无言,只叫:“小人该死。”

御史道:“我也不动夹棍,你只将实情写供状来。”

梁尚宾料赖不过,只得招称了。

你说招词怎么写来?

有词名《锁南枝》二只为证:写供状,梁尚宾。

只因表弟鲁学曾,岳母念他贫,约他助行聘。

为借衣服知此情,不合使欺心,缓他行。

乘昏黑,假学曾,园公引入内室内,见了孟夫人,把金银厚相赠。

因留宿,有了奸骗情。

三日后学曾来,将小姐送一命。

御史取了招词,唤园公老欧上来:“你仔细认一认,那夜间园上假装鲁公子的,可是这个人?”

老欧睁开两眼看了,道:“爷爷,正是他。”

御史喝教皂隶把梁尚宾重责八十;将鲁学曾枷杻打开,就套在梁尚宾身上。

合依强奸论斩,发本县监候处决。

布四百匹追出,仍给铺户取价还库。

其银两、首饰给与老欧领回。

金钗、金钿断还鲁学曾。

俱释放宁家。

鲁学曾拜谢活命之恩。

正是:

奸如明镜照,恩喜覆盆开;

生死俱无憾,神明御史台。

却说顾佥事在后堂,听了这番审录,惊骇不已。

候御史退堂,再三称谢道:“若非老公祖神明烛照,小女之冤几无所伸矣。

但不知银两、首饰,老公祖何由取到?”

御史附耳道:“小侄如此如此。”

顾佥事道:“妙哉!只是一件,梁尚宾妻子必知其情,寒家首饰定然还有几件在彼。

再望老公祖一并逮回。”

御史道:“容易。”

便行文书,仰石城县提梁尚宾妻严审,仍追馀赃回报。

顾佥事别了御史自回。

却说石城县知县见了察院文书,监中取出梁尚宾问道:“你妻子姓甚?

这一事曾否知情?”

梁尚宾正怀恨老婆,答应道:“妻田氏,因贪财物,其实同谋的。”

知县当时佥禀差人提田氏到官。

话分两头。

却说田氏父母双亡,只在哥嫂身边,针指度日。

这一日,哥哥田重文正在县前,闻知此信,慌忙奔回,报与田氏知道。

田氏道:“哥哥休慌,妹子自有道理。”

当时带了休书上轿,径抬到顾佥事家,来见孟夫人。

夫人发一个眼花,分明看见女儿阿秀进来。

及至近前,却是个蓦生标致妇人,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田氏拜倒在地,说道:“妾乃梁尚宾之妻田氏。

因恶夫所为不义,只恐连累,预先离异了。

贵宅老爷不知,求夫人救命。”

说罢,就取出休书呈上。

夫人正在观看,田氏忽然扯住夫人衫袖,大哭道:“母亲,俺爹害得我好苦也!”

夫人听得是阿秀的声音,也哭起来。

便叫道:“我儿,有甚说话?”

只见田氏双眸紧闭,哀哀的哭道:“孩儿一时错误,失身匪人,羞见公子之面,自缢身亡,以完贞性。

何期爹爹不行细访,险些反害了公子性命。

幸得暴白了,只是他无家无室,终是我母子担误了他。

母亲若念孩儿,替爹爹说声,周全其事,休绝了一脉姻亲。

孩儿在九泉之下,亦无所恨矣。”

说罢,跌倒在地。

夫人也哭昏了。

管家婆和丫环、养娘都团聚将来,一齐唤醒。

那田氏还呆呆的坐地,问他时全然不省。

夫人看了田氏,想起女儿,重复哭起,众丫环劝住了。

夫人悲伤不已,问田氏:“可有爹娘?”

田氏回说:“没有。”

夫人道:“我举眼无亲,见了你,如见我女儿一般,你做我的义女肯么?”

田氏拜道:“若得伏侍夫人,贱妾有幸。”

夫人欢喜,就留在身边了。

顾佥事回家,闻说田氏先期离异,与他无干,写了一封书帖,和休书送与县官,求他免提,转回察院。

又见田氏贤而有智,好生敬重,依了夫人收为义女。

夫人又说起女儿阿秀负魂一事,他千叮万嘱:“休绝了鲁家一脉姻亲。”

如今田氏少艾,何不就招鲁公子为婿,以续前姻?

顾佥事见鲁学曾无辜受害,甚是懊悔。

今番夫人说话有理,如何不依?

只怕鲁公子生疑,亲到其家,谢罪过了,又说续亲一番。

鲁公子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允从。

就把金钗钿为聘,择日过门成亲。

原来顾佥事在鲁公子面前,只说过继的远房侄女;孟夫人在田氏面前,也只说赘个秀才,并不说真名真姓。

到完婚以后,田氏方才晓得就是鲁公子,公子方才晓得就是梁尚宾的前妻田氏。

自此夫妻两口和睦,且是十分孝顺。

顾佥事无子,鲁公子承受了他的家私,发愤攻书。

顾佥事见他三场通透,送入国子监,连科及第。

所生二子,一姓鲁,一姓顾,以奉两家宗祀。

梁尚宾子孙遂绝。

诗曰:

一夜欢娱害自身,百年姻眷属他人;

世间用计行奸者,请看当时梁尚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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