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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并不好走,虽算不上什么艰难险阻,但比起刚刚走过的大路来,的确崎岖了许多。一级级石阶蜿蜒着向上,将两个年轻人带向偏僻的所在。
这一路上走来,两边都是深山茂林,倒也别有一番风味。绿影森森的树林,偶尔在叶片的缝隙中投下几道斑驳的光晕,让云岑想起当初跋山涉水的时光,还有那几个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好友。
“也不知道当归他们几个现在如何。她会和汀兰姐在一起的吧。”云岑心中不由思量着。
想到这里,鬼使神差地,少年突然撇过头瞧了一眼苏墨。心中不由地一慌,又赶紧转过头去。
旁边的苏墨本来正静静地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岑的举动被她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奇怪。
“师弟你在想些什么呢?能不能和我说说,也让我解解闷。”苏墨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明媚的笑意。
云岑耳根子都有些微红,讪讪一笑说道:“我看见这片林子,想起我来藏剑山时路经的一个地方。也是在一片林子里,我认识了几个来自悬壶宫的伙伴。”
苏墨撇了撇嘴,妩媚的眸子里写满了将信将疑:“那你一定和他们关系很不错。等你修为过关了,就可以下山看望他们。”
“嗯嗯,我一定努力。到时候师姐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嗯……一起出去看看。”云岑沉默半晌,又小声解释:“师姐从小在藏剑山长大,即便下山想必也不会走远。大荒无垠无尽,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看看那些风景。我那几个朋友也都是很好相处的,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苏墨嘴角微翘,露出向往神情。嫣然一笑道:“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常听爹爹讲那些壮阔的江河大泽,美丽的天山雪景,苍茫的田野风光。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可是每次爹娘都不许我出远门。”
这一笑,便好似万花齐放。娇艳欲滴不输牡丹,清新自然胜过芙蓉。翘起的唇角,微眯的眼眸,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对美丽二字的绝佳诠释。
云岑在一旁不言不语,只是温文笑着,好似叶缝中投射下的那些阳光。
“师弟,话说回来,刚刚我看你都脸红了。是不是那些同伴中,有一个温柔美丽叫人怜惜的姑娘呀?”苏墨笑着打趣,一对黑水晶般的眼珠子骨碌转着。
云岑英俊的眉宇微凝着,眼神微微闪烁,也不开口搭话。只是往前走的步子加快了两分,神色有些狼狈。
“走那么快做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嘛,师姐开导开导你。”
林间响起少女咯咯笑声,婉转好似莺啼。
师姐弟二人这般说笑着,层层石阶一下子就走过去了。片刻之后,来到一个拐角,转过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山谷,谷中绿意盎然,一竿竿翠竹欣欣向荣地生长着,隐隐有鸟鸣传出,啾啾地欢快唱着。
谷中有几栋小屋,木头搭起,顶上覆着茅草,简单却十分精致。竹篱笆围出一个小小的院子,园子里种了几畦青菜,看起来长势很好。
“张老头,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先说好,可不许再悔棋了。”
还没等二人走近,就听到谈话声和棋盘落子声。
待二人走上前去,才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只见三名中年男人围坐在一张石桌前,其中一人正是掌门慕子规。另外两人,云岑也在第一次上山时于剑来阁中见过。
一人宽口阔鼻、披头散发,颌下一把长须飘飘,远远看去就像一头雄狮一般,正是于剑良。另一人书生打扮,面容英俊清瘦,三缕长须打理的一丝不苟,正是张远枫。此时,张远枫和于剑良正在对弈,慕子规于一旁沉默观战。
苏墨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小声说道:“嘘!三个老头子又在下棋了,咱们轻点声。”
说完,她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也没和三位长辈打招呼问好。
其实,看几位长辈认真的样子,恐怕就是打雷也不一定能打搅。云岑苏墨走到了身后,三人竟好像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