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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下来报,傅白捏着那份情报,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背对着门口方向的那人轻轻侧眸,侧脸在夕阳中透出冰清玉骨般的干净和安详,虽然一字未言,却有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在安静的气氛中悄悄蔓延。

傅白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动用了ST的力量,终于找到了那个人的行踪。”

十年的时间,这个男人用自己的双手创建了一个王国,虽然外人只知他是寒衣社的主人,至于寒衣社,也只是一个比较正规一点的黑道组织罢了,然而没有人知道,寒衣社真正的核心是ST,一个贯穿世界的机密情报组织,坐拥这样一个机密组织,只要寒哥想,他什么得不到?

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动用ST,甘冒万劫不复的风险也只是为了满足那个女人的愿望罢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裴轻寒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显得那么干净灵澈,不沾染世间一丝污秽。

“换一种方式告诉他,不要让她知道是我。”

“寒哥……。”傅白痛心疾首。

裴轻寒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我累了,你去吧。”

傅白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无奈的退了出去。

谁让他摊上个这么痴情的主子呢?

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在寒哥当年救了他一命的那时起,他的这条命,就永远属于寒哥了。

病房内重新归于安静,夕阳逐渐被黑暗吞噬,天地归于一片沉寂。

黑夜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的未来,将是永恒的黑暗。

——

自从两人回江州之后,就开始过起了没羞没躁的生活,晏颂恰恰印证了一句古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晏颂去上班的时候很少,通常是陪着云涯,吃饭睡觉嘿咻嘿咻,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云涯的抱怨吐槽,她在家里双脚几乎没沾过地,除了床上,平时活动范围最大的地方就是晏颂抱她去餐厅和卫生间去的路上。

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一早晏颂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云涯当时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间感觉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了句等我回来就走了。

云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对于这么堕落的生活云涯也感到很无奈,谁让那个男人太“如狼似虎”呢?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起床洗漱,阿芸端着药碗走进来,云涯每天例行的喝药时间,默默计算着时间,心中默默祈祷着。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树梢枝头鸟儿成群,云涯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早餐,仆人分散各处有条不紊的工作。

落地窗外有棵繁茂的香樟树,树丛间繁叶闪动,树叶沙沙作响,如果视力好的话,会看到树丛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作敏捷的跳来跳去,比猴子都敏捷。

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树丛间探出一颗小脑袋,灵动的眉眼,飞扬的神采,比那烈日都要吸引人。

手里一左一右抓着几只小麻雀,惊惶的叽叽喳喳起来。

青岚得意的翘着眉眼,对云涯笑道:“小姐,今天又有烤鸟吃了,这小麻雀的肉啊吃起来最香了。”

阿芸双眼“噌”的就亮了,舔了舔嘴唇,期待的望去。

云涯笑着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这些小生灵,你怎么忍心杀害?快放生了吧。”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间的规则,我吃他们不是很正常吗?”青岚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来,那树枝离地面一两米高,摔下来很疼的,阿芸惊呼着捂住嘴巴。

只见青岚双臂伸展,朝地面降落,双腿忽然一钩,一招吊挂金钩挂在树梢上,双手抱胸,像秋千似的在树梢间游来荡去,对阿芸得意的挑眉。

阿芸拍了拍胸口,太惊险了,虽然知道青岚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

忽然“咔嚓”一声轻响,她挂着的树枝忽然劈断,眼看青岚再次要摔下来,阿芸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岚身子在半空中翻转,眼看几只麻雀就要从她指间溜走,扑棱棱着翅膀要飞往天边,青岚提气如箭一般蹿了上去,这脱离地心引力的一幕在场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成功的把逃走的小鸟重新抓回手里,唯独有一只拼命的扑闪翅膀险险从她的魔爪下逃离,震动着翅膀飞快的消失在天边。

“小子有胆子,姐欣赏你。”青岚如羽毛般轻飘飘降落在地上,望着飞鸟消失的天边笑道。

几只小麻雀在她手里叽叽喳喳叫起来,青岚垂眸看着几只小麻雀嗷嗷待哺的样子,清澈的眼珠里写满了挣扎和恐惧,挑了挑眉,手一松,几只麻雀立刻争先恐后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阿芸跑出来,“青姐姐,你为什么放走了啊,我还想吃你的烤肉呢。”砸吧砸吧嘴巴,真的好好吃哦。

青岚坏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跟着小姐,怎么没学到她的善良,反而越来越残暴了呢?”

阿芸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我残暴?”

青岚学着电影里的喋喋的语气,捏长了嗓音:“鸟鸟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吃她们呢?”话落笑着走远了。

阿芸恼恨的跺脚,“青姐姐你好坏……。”

这时管家来报,说是林小姐来了,林思离带着女儿来看望云涯,几日不见,小暖暖对云涯甚是亲热,抱着云涯不撒手,云涯喜欢跟孩子玩,她身上那种柔和恬淡的气息很得孩子喜欢,暖暖甚至比黏林思离还要黏云涯。

云涯看林思离眉间有些憔悴,不由得问道:“最近没休息好吗?还是有什么难题?”

林思离愣了愣,摇头:“没……。”

云涯挑眉:“是他回来了?”

林思离被戳中了心事,垂头讷讷不语,云涯低头逗着暖暖,暖暖咯咯笑了起来,笑容干净又纯真,云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半晌,林思离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惶惑和无措:“云涯……我……我该怎么办?”

云涯笑道:“跟着你的心走,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要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无论如何,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林思离震惊的抬头,看着云涯信任的目光,不由得眼眶发热,“云涯……。”

云涯笑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女人的眼泪、应该留给怜惜你的男人。”

林思离抹着眼泪点头,云涯的话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在她几次跌入到谷底的时候都是云涯把她从谷底拉出来的,她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遇上她。

“妈妈,不要哭,暖暖给你擦擦。”小暖暖抬着小胖手给林思离擦眼泪,那可爱的模样令林思离的心脏软成了一团,紧紧的搂着她。

“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暖暖也搂着林思离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也是干妈的小棉袄哦。”

林思离拍着她的屁股:“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云涯摇头笑了起来,心头有些淡淡的失落。

暖暖一下子钻到云涯怀里,乖巧的搂着云涯,笑嘻嘻道:“我喜欢干妈和喜欢妈妈一样多,但妈妈你总凶我,我还是喜欢干妈,我长大了要成为干妈这样的人。”

在她幼小的心里,干妈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喜欢干妈身上的味道。

云涯心头微暖,笑着搂紧她小小的身子:“干妈也最喜欢暖暖了。”

中午用了饭,下午又陪云涯聊了会儿天,林思离本来要告辞了,暖暖却在这个时候睡着了,云涯笑道:“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用过晚饭再走。”

在云涯的挽留下,林思离答应了下来。

谁知暖暖这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云涯和林思离用过晚饭后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

夕阳西下,微风送香,温馨而静谧,更何况有两位比画还美的美人,帧帧皆可入画。

聊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随着言谈间两人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不过多时阿芸抱着刚睡醒的暖暖找了过来,暖暖揉着惺忪的睡眼往林思离怀里拱,林思离笑着拍着她的背:“你可真能睡,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晚上又该闹着不睡了。”

暖暖伸了个懒腰,忽然从林思离怀里蹦下来跑到云涯身边,一头扎进云涯怀里,云涯心头登时跳了跳,下意识护住肚子。

林思离大惊道:“暖暖,你干什么?”

暖暖神情有些受伤,不过出现在孩子脸上却是显得格外可爱:“干妈不喜欢暖暖了吗?”

云涯心疼的搂住她:“怎么会呢?干妈最喜欢的就是暖暖了。”

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事后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晏少爷。”阿芸恭敬的声音令三人同时抬头。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自昏黄的光幕中缓缓走来,冷酷俊美,不怒自威。

林思离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这个男人,不由得被对方满身其实所震慑,赶忙垂下脑袋不敢再多看,心道这个男人就是云涯的未婚夫吗?果然是非同凡响。

暖暖却没有定点害怕,睁着一双清澈又好奇的大眼睛,忽然从云涯怀里挣脱开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就去拉晏颂的手。

“哥哥长的真好看。”

林思离无语望天,这丫头花痴病又犯了,生怕热闹了对方,林思离抬步要过去,被人拉住了袖子,林思离扭头,却见云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望向那两人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

晏颂皱眉看着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那双眼睛清澈又灵动,眼巴巴的看着他,让人心都软了。

晏颂最讨厌小孩子,他不是骗云涯的,他觉得小孩子又吵又脏,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一种生物,如果有可能,他真是想一辈子都不接触这种生物。

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不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夕阳西下,温婉绝美的女子温柔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孩,浑身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芒,这副画面,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胸口涌动着热流,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我叫暖暖,温暖的暖,因为我是妈妈和干妈的贴心小棉袄,为大家带来温暖,所以我叫暖暖。”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眸光瞬间如春水般令人沉溺。

“干妈?”

他想,他大概知道着孩子的身份了,云涯之前跟他提过,想认一个小女孩,他明白云涯心中的痛,随她高兴就好。

暖暖噔噔跑到云涯身边,拉着云涯的手:“她就是我的干妈,漂亮哥哥,你喜不喜欢?”

晏颂哑然失笑:“喜欢。”

林思离没脸看了。

“不过,你不能叫我哥哥。”

“那要叫什么?”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

“既然你叫她干妈,那只能叫我干爸了。”

暖暖好奇的看了眼林思离,以她有限的小脑袋暂时还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称呼。

不过暖暖这孩子情商真不是盖的,很快就扯着嗓子甜甜的喊了一声干爸。

晏颂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真乖。”

这样的晏颂,云涯是从未见过的,她唇畔勾着一抹宁静的微笑,心头微暖。

夜深人静,情到深处,他在她耳边低语,声声如入肺腑,缠绵如斯。

“如果你真的喜欢孩子的话,那我们领养一个吧。”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走入危险中,更何况这种危险是由我而始。

云涯不言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

云渺抽空回来了一趟,两人谈了很久,当云涯提议要他接管纪氏的时候,云渺沉默了一瞬。

答应了。

他延续了这个生命,相应的,就要担起这具身体肩上的责任,更何况,这一路走来,云涯的艰辛他都看在眼里,怎忍心她再操劳。

以后啊,她就在他为她建造的乐园里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只有无边的幸福和安定。

云渺走了两步,背后忽然传来云涯的声音:“渺渺。”

云渺脚步微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涯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不真实的飘渺,却是那么美好。

“你是我的渺渺、对吗?”

那笑容背后的悲伤他看见了,但他不知该怎样去解释。

抿了抿唇,他大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我永远都在这里。”

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这里,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云渺住了一晚上就走了,走之前和晏颂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云涯不关心,也不想去追问,出来之后云渺就走了。

他总是这样匆匆,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他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褪去往日的羸弱清瘦,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他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壮了。

她知道,渺渺不再是往日的渺渺,他注定不属于这个小地方,广阔的天地等着他去挥展,她在等他成长到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一双手臂圈住她的腰,云涯跌落在一个温暖却坚硬的怀抱里,男人耳鬓厮磨,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过年了,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个新年,两人去了夏威夷旅游,在这座浪漫的城市中留下了两人的足迹,最终却不得不被庄曦月的夺命连环Call给拉回了现实中。

“你们两个倒是逍遥自在了,晏舸也出国去了,别家都是团团圆圆的,剩我们俩冷冷清清,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面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云涯瞥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晏颂一眼,低声道:“庄姨,对不起,我们定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去。”

庄曦月叹了口气:“云涯啊,阿姨不是责怪你们,阿姨是想你们,过了年就该着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提到婚事云涯的脸不由得红了。

两人乘坐当晚最近的航班飞回国内,国内过节的气氛还没过去,处处张灯结彩,氛围很足。

庄曦月先是数落了一顿晏颂,然后对云涯嘘寒问暖,半点谴责也无,毕竟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国外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是新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但是庄曦月却像没有这会儿事儿,对云涯关怀备至,不知道的还当晏颂是捡来的,云涯才是亲闺女呢。

云涯心头倍感温暖,笑着挽住庄曦月的手臂,“庄姨,是我的主意,不怪晏哥哥,没有和您说一声就跑去国外,是我的不对,明年春节我们一定和您一起过。”

庄曦月先是拍了拍云涯的手背,然后狠狠的瞪了眼晏颂:“看到没有,还是云涯懂事,主动替你背锅,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了,害不害臊。”

云涯咳嗽了一声:“庄姨,真的不关晏哥哥的事,是我的主意。”

“云涯,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我就知道绝对是这小子的主意,他这样做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十岁的时候就敢在春节的时候留个字条跑出去美其名曰旅游去了,把我和他爸急死了,我们就差报警了,他倒好,在外边玩的可开心了。”

云涯挑眉看向晏颂,晏颂淡定的喝茶,皱眉说道:“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晏颂讨厌人多,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在一起,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收压岁钱什么的完全不能让他开心一点,因此他就一个人背着包跑出去玩儿了,美其名曰踏遍祖国河山,长长见识。

去年能在家老老实实的过个年就很不容易了,庄曦月以为他定性了,没想到要结婚了还是死性不改,还带着云涯和他一起闹。

庄曦月以为戳到了晏颂的死穴,得意的笑着跟云涯讲了好多晏颂小时候的糗事,连他几岁尿裤子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晏颂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维持不住,一丝丝皲裂,冷哼一声走了。

云涯笑的肚子疼,原来晏哥哥小时候那么好玩儿啊,高冷傲娇的小男孩什么的最可爱了。

两人的婚礼定在了六月,过了年,婚礼提上日程,庄曦月忙的脚不沾地,发誓要给云涯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晏颂和云涯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跑回江州清静去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裴轻寒的眼睛在林雅教授的手术中日渐好转,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后遗症,白天如同正常人一般,但到了晚上,即使灯如白昼,他的双眼也如瞎子一般,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对此欣然接受。

裴轻寒现在已经不大出现在人前,给人一种隐居的错觉,连寒衣社都低调了许多,江州的地盘上宁子洹最嚣张,无人敢惹,外人都暗地里偷偷骂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宁子洹才不在乎别人背地里怎么骂他,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得瑟。

比如听说云涯婚礼就在三个月后,请帖都发出去了,二话不说带人去砸了一个场子,以泄心中的不甘和怒气,把那个胆敢挑衅他的小混混打的老娘都不认识了,可怜那个小混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偷偷骂了他几句,怎么就招来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还带人去挑寒衣社的场子,寒衣社的人避而不见,颇有忍让的气度,致使宁子洹的气焰越发嚣张,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纳闷,裴轻寒这是怎么了?面对敌手的挑衅竟然不闻不问,一点都没有之前黑道霸主的气势。

“裴轻寒,你个孬种,懦夫、胆小鬼,只敢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哭,你给我滚出来啊,既然喜欢就去抢,不闹他个天翻地覆誓不为人,那晏颂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为她付出那么多,要说我宁子洹只服你。”

宁子洹扯着嗓子在裴家别墅外大喊起来,方圆都是荒山,除了裴轻寒的人外,也没有外人听到。

傅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牛皮糖一脚踢出去,他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子,寒哥心灰意冷,一味忍让,他倒好,反而变本加厉,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真当我寒衣社怕你吗?

“裴轻寒,你给我滚出来,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付出了那么多的女人嫁给别人的?算我宁子洹看错了你。”

宁子洹骂的口干舌燥,别墅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

“操。”宁子洹暗骂一句,狠狠踢了一脚车轮。

“三少,咱赶紧走吧,这暗中有不少枪口对着咱们呢,万一……。”井合小心翼翼的开口,对自家三少这没脸没皮的行为也颇为无奈。

“连个女人都不敢抢,你看他有胆子开枪吗?”宁子洹唾骂一句,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宁子洹要是再不滚,傅白就真的忍不住要冲上去揍他了。

“人走了吗?”夜色将至,他的眼珠渐渐的失去光彩,一如这夜色,至深至冷。

傅白望了眼男人单薄消瘦的背影,有着比窗外寒夜更深的孤独。

“走了。”

“她的婚礼是什么时候?”男人轻声问道,声音有种空灵之感,听不出丝毫情绪。

傅白仔细看了眼他的脸色,房间里并未开灯,但男人如玉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着溶溶之光,如寒玉、温润且薄凉。

“六月。”抿了抿唇:“据今天恰好三个月。”

裴轻寒缓缓勾唇,“快了啊……。”

傅白忍不住说道:“寒哥,您何苦要这样?放下吧。”

裴轻寒安详的笑道:“我们从未有过开始,又何谈放下?”

一句话,令傅白哑口无言。

裴轻寒垂眸轻轻笑了笑,虽然他的眼中是无边的黑暗,但他的心却是永远光明。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从开始结束,从结束开始。

——

三个月,时间不紧也不慢。

江州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蔚蓝如洗,天空下的海面如同一面镜子,波澜壮阔,一望无际。

这座最南方的海岛城市,正是酷暑时候,比天气更暴热的是即将到来的纪家大小姐的婚礼。

纪家这个江州最本土的豪门家族,早些时候绯闻满天飞,自从纪家大小姐接掌了纪氏之后,纪氏一改云深的酷吏风格,开始走慈善之路,短短两三年里不仅公司实现了质的飞跃,纪氏所做的善事为其在民间积累了极好的口碑,提起纪氏人人无不是翘起大拇指。

连带的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在民间也拥有极好的评价,无人敢黑,更何况全世界众所周知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是著名的Nyx医生,一个是人美心善的豪门千金,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天才医生,两重身份,让纪云涯这个名字彻底成为全华国人心中永远的女神和信仰。

而现在,纪云涯就要结婚了,就在她五月十八生日的当天,纪氏集团的官网发布公告,当家千金的婚礼自然是普天同庆,推出众多惠民活动,哦,忘了提一句,不久前纪氏集团发布声明,纪氏集团的法人由纪云涯变更为纪云渺,接掌纪氏集团,众所周知纪云渺天生聋哑,智商也存在问题,但现在纪云渺光明正大的接掌了纪氏集团,在那个全球媒体关注的发布会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绝世风华不知令多少少女芳心暗许,不仅不聋哑,举手投足的矜贵清华、谈吐间的卓尔不凡,在网上掀起一阵浪潮,纷纷感叹纪家兄妹逆天的颜值智商。

现在纪云渺为了妹妹的婚礼不惜煞费苦心,给她举世瞩目的关注,有这样宠妹的哥哥,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

关于纪云涯的婚礼在网上掀起了广泛讨论,但是关于男方的身份却无一人敢胡乱猜测,虽然大部分人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出口,怕犯了忌讳,只是单方面的给纪云涯庆贺。

她生日的那天,晏颂就迫不及待的将结婚申请书递了上去,不出意外,没人敢驳回,自然很快就应允了,晏颂拉着她直接奔赴民政局,两人填了一堆表之后工作人员问了一些问题,从始至终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

照了相之后,云涯看着印章印在那张红色的本本上,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晏颂握着她的手,无声中给她力量。

云涯朝他笑了笑。

“咔嚓”印章印了下来。

从此白首相依,永不分离。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将两个红本双手送上,真心诚意的说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

从民政局出来,云涯拿着那张小本本,看着上边两人相依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面容年轻而绝美,相依着的画面,让云涯心头涌动着脉脉的暖流。

她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错觉,手指拂过照片中两人的眉目:“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笑着拥住她,“不是做梦,我们现在是一对合法夫妻了。”

两世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现。

云涯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他的身上,“晏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了。”

晏颂挑眉:“还叫我哥哥呢?”

云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老公~”

晏颂心头激荡,几乎要将她揉碎到骨头里去。

“老公老公老公~”云涯开心的笑声飘荡在蓝天下。

庄曦月抱着两本结婚证开心的合不拢嘴,嘴里连声说着好。

“庄姨~。”

云涯刚开口庄曦月的眼神就瞪了过来,“傻孩子,还不改口呢?姨你想叫到什么时候?”

云涯愣了愣,张了张嘴,那个称呼却始终叫不出口。

庄曦月叹了口气,明白她心中的阴影,也不逼她,“好孩子,慢慢来吧。”

云涯心有愧疚,但她确实无法叫出口,因为那个称呼在她心中,如同死去一般。

如何让一个死去的人活过来?又如何让腐朽的土地开出花来?

云涯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张了张口,那个字眼还是没有办法脱口。

庄曦月抱了抱她:“别勉强自己,是阿姨的错,不该逼你,婚礼快到了,来,咱们再对一遍宾客名单……。”

云涯心中感动,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早就放下了吗?那你还在矫情什么?忍心看真心爱你的人失望吗?

庄曦月不仅不生气,想到云涯的身世,反而越发怜惜她,心道等她嫁进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婚礼定在京都,在婚礼的前三天她便随庄曦月回了京都,她住在晏家老宅,这三天不能和晏颂见面,说是传统,见了面就不吉利。

晏星那丫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一会儿哭她不来看她,一会儿笑嘻嘻她马上就要成她嫂子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庄曦月又让云涯试了敬酒的礼服,是一件大红印花的旗袍,勾勒的云涯的小蛮腰不盈一握。

大红色映得少女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唇红齿白,如那枝头开的正盛的芍药,绝艳芳华。

“腰这里紧了?云涯你是不是吃胖了?”庄曦月皱着眉说道。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确实有点儿肉了,不过云涯身材高挑,就算肚子上有肉,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风一吹就飘的纤纤弱姿。

这半年来,晏颂可把她养胖了,脸圆润了不少,连肚子上都有肉了。

云涯摸着肚子上的肉,皱着眉头。

庄曦月立刻笑道:“胖了才好看,这衣服腰有些紧了,我立刻让人去改,保证婚礼那天让你美美的出现。”

晏星在一旁感叹:“云涯姐姐,你穿这身真好看,我总算理解了什么是天姿国色艳压群芳,每天光看着你我就饱了,因为秀色可餐啊。”

庄曦月笑着睨了她一眼:“就会耍嘴皮子,去门口接接你二哥去,他今天回来。”

“得嘞。”晏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云涯本来想问问晏星晏华的情况,心道找机会再问吧。

晏舸特地请了假回来,见到云涯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了嫂子。”

云涯看着成熟了不少的晏舸,笑道:“我才应该恭喜你,亚洲唯一一个入围了格莱美的华人作曲家,你是我们的骄傲。”

晏舸俊朗的眉目神采飞扬,“那是自然,我不仅要拿格莱美,还要拿MTA,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会和大嫂的名字一样,享誉全球。”

云涯含笑看着他:“好,大嫂等着那一天。”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云涯与晏颂通过电话,刚刚放下手机,晏星飞快的跑了进来:“云涯姐姐,你看网上的新闻了没有,说是非洲那边爆发了战争,死了好多百姓呢,我刚才看到三叔急匆匆走了,明天你的婚礼不会生什么波折吧?”

战争?

云涯下意识捏了捏掌心,皱眉说道:“怎么无端爆发了战争?”

“我也是刚刚偷听到三叔讲电话,具体的不清楚,不过看三叔的脸色,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头略感不安。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却始终无人接听,在那一阵嘟嘟的忙音中,云涯的心如同那海上的浮舟,飘飘摇摇、始终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渺渺,拜托,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云涯又拨晏颂的号码,占线。

看云涯脸色凝重,晏星大气也不敢出,她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胡说八道什么,别的地方战争跟云涯姐姐的婚礼有什么冲突?八竿子也打不着,反而害的云涯姐姐担心。

“云涯姐姐,是我乱说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美美的出现。”

云涯怎么可能睡得着,直觉告诉她,这次战争肯定另有猫腻。

但愿明天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云涯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传来晏颂低柔的声音。

“云涯,睡了吗?”

云涯本来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

“明天——你会来接我吧。”云涯试探着问道。

晏颂低笑了一声:“你在担心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我怕……。”

“别怕,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能见到我了,我可不想看到一个憔悴的新娘子。”

晏颂轻柔的声音有种神奇的抚慰人心的作用,云涯躺下来,手机就放在她的耳边。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想说什么?”

“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明明那么可爱,你怎么就下的去手?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

晏颂无奈,最怕云涯跟他提这些黑历史,洗都洗不白。

“咳咳……年少轻狂……。”

“好吧,我就原谅你,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晏颂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低沉磁性的嗓音每一个音调都唱到了她的心里,染满了深情,云涯枕着他的歌声缓缓入眠。

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磨难,只要晏哥哥始终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这天夜里,有很多人睡不着。

裴家别墅灯火通明,但那个人的目光却始终比黑夜更安静。

不少黑衣人出入裴家别墅,处处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狡兔三窟,逃了一次又一次,我真的低估她了。”裴轻寒喃喃自语。

“寒哥,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插手了,否则真要引火烧身了……。”傅白在旁边提醒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提醒根本没用。

裴轻寒笑了笑,低语道:“明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吧。”

傅白立刻站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裴轻寒。

“她现在搞出这些,目的显而易见,一次次的放过她,却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报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寒哥……。”傅白痛心的看着他。

“真要走那一步吗?有晏颂有纪云渺再不济还有宁子洹,他们是不会让纪小

姐受到伤害的,您又何必……。”非要淌这趟浑水呢,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领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他许下的承诺,他会用一生去兑现。

就算创下那么大的家业又如何?没有那个人,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虚名之利,不要也罢。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裴轻寒叹息一声,语气无不落寞。

等她结婚后,他再没有资格接近她了,到时候……

“我让你找的地方找好了吗?”

傅白压抑着声音说道:“找好了,一切都符合寒哥您的要求。”

裴轻寒笑了笑,“小白,你跟了我多久了?”

傅白没料到他会忽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回道:“十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裴轻寒叹息一声,“我走后,寒衣社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傅白震惊的看着他。

“小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终究、让你失望了。”

他两世为情所困,走不出爱情这座围城,但他永不后悔。

——

非洲某部靠海的城市,这里战火连天,到处是断壁残垣,逃难的难民,原来在这繁华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人间地狱。

一辆直升飞机降落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从舱口跳下来,男子白衣黑发,在混乱的废墟之中显得清雅出尘,年轻而秀雅的面容如皎月般散发着温润的清辉,举手投足自有一番矜贵风华,令人莫敢逼视。

一双清寒的目光缓缓扫过,所过之处自有一股强横的气势令人无所遁形。

行走在废墟之中,他缓缓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会解决所有问题,明天的婚礼按时举行,如果敢让涯涯受到一丁点委屈,晏颂,我不会放过你。”语气虽轻,却自有一股掷地有声的坚定,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冷声道:“纪澜衣,逃了那么久,你就不累吗?”

除了远方传来的枪声,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呼呼声。

“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涯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处断壁后,缓缓现出一道黑影。

——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明媚的阳光遥遥照射着大地,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这一天,是个百年难得的好日子。

云涯三点就被拽起来了,又是化妆又是盘头,庄曦月请了一个化妆团队,几十个人围着云涯一个人服务,云涯头都懵了。

等好不容易穿好婚纱,戴好头纱,画好妆,云涯已是摇摇欲坠。

她坐在床上,洁白的婚纱拖着长长的尾巴,和头纱夹杂在一起,少女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唯美而纯情。

等待着、心爱的人前来接她。

云涯心中有些焦躁,频频看向门口,晏星就笑她:“云涯姐姐,你等的望眼欲穿了吧,放心吧,大哥很快就来了。”

晏星抓着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笑容灿烂的问道:“你一早滴水未进,饿不饿?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云涯胃里有些难受,哪里吃得下去,不由得摇摇头。

“啊呀云涯姐姐不会是三婶昨天说你胖了你就不吃东西了吧,在我看来你可一点都不胖,虽然嘛……。”晏星瞅着她的肚子,坐着的时候肚子是有些凸的,可那也是因为她太瘦了。

“我不饿……。”云涯抬手揉了揉心口,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晏星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万一你婚礼上饿晕了……那可糟糕了,我去找些吃的给你。”话落就溜了。

云涯拿着手机,一遍遍的拨渺渺的号码。

终于接通了,云涯几乎喜极而泣:“渺渺……你在哪儿?”

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涯涯,对不起,我恐怕无法赶回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他的妹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他却无法参与,想到这里,就有种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的冲动。

云涯吸了吸鼻子,“只要你平安就好。”

“涯涯,一定要幸福……。”

云涯捂着嘴。

“别哭,妆会花的,我的妹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可惜哥哥不能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婚礼,亲手把你交到他的手里。”

云涯抬起头,拼命的把眼泪逼回去。

晏星端着一个盘子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云涯已经挂了电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云涯姐姐,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婚礼很长的,到时候你还要敬酒,肯定撑不住的。”晏星端着盘子递到云涯面前。

云涯看着盘子里油腻腻的点心,下意识皱眉,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晏星大惊失色,赶忙丢下盘子搀扶着她,“云涯姐姐,你怎么了?”

云涯难受的半靠在她身上,一手轻揉着心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很难受,想吐。”

“大哥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好不好?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云涯坐直身子,拿出手帕缓缓擦着嘴角,柔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肠胃有点不适吧。”

云涯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门口传来喧哗声,然后一群人往这边来了,热热闹闹中房间门被人推开。

那个男人,一身笔挺西装,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他的眉如墨染,目如朗星,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大步行走而来,身侧跟着一些同龄少年少女,人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群人簇拥着他走来。

云涯痴痴的看着他,两世为人,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晏颂捧着鲜花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将鲜花递到她面前。

“我的公主,嫁给我好吗?”

一旁有人起哄,“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晏少抱得美人归,一定要刁难刁难他才行……。”

话音刚落,那边云涯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好。”

一群人风化。

女神,咱能矜持点好吗?

晏颂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云涯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所有人都看得到她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以及那美丽的秋眸中闪烁着的水花。

晏颂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车队在京都的大马路上气势赳赳,一往无前,场面甚为壮观。

京都某个颇负盛名的教堂内,宾客分坐两旁,红毯从天主神像下一直延伸至教堂门口的空地上。

少女拖着洁白的婚纱,在无数双惊艳的目光见证下,手捧鲜花缓步走来。

那婚纱真美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完美的衬托出少女窈窕的身段、绝艳的气质,犹如公主般高贵而神秘。

宾客间有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女子,不仅大为惊艳,颠覆了审美观。

女子望着尽头那位高大俊美的男子,心中不乏羡慕嫉妒,不过心中却也清楚,那样的男人,她们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

不过短短几十步,于云涯来说,却仿佛两生那么漫长,前世今生的画面随着她每一个脚步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感谢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才迎来一番锦绣人生。

少女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从此刻开始新的征程。

年老的牧师满目慈爱的望着两人,缓缓开口,在偌大的教堂内回荡。

“不管生老病死,福祸喜忧,你都会始终与您身旁的这位女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随着牧师的话落,晏颂目光深处涌动着灼热的浪潮,似要把她吞噬。

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我愿意。”

三个字,却有着重逾千金的力量。

牧师转而看向云涯:“不管生老病死,亦或福祸喜忧,你都会与您身旁的这位男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云涯微笑着看向他,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眉头紧蹙,脸色有些发白。

晏颂注意到她的异常,赶忙搀扶着她,蹙眉说道:“云涯?你不舒服?”

云涯摇摇头。

观众席上却有些喧哗,庄曦月着急的就要站起来,云涯是怎么了?不愿意嫁给阿颂了吗?

晏舸赶忙拉住她:“妈,你再等等。”

云涯抬手揉着心口,苍白的笑道:“我没事。”

扭头看向牧师:“我愿意。”

云涯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扭头背对众人干呕起来。

晏颂大惊失色,拍抚着她的背,“云涯,你别吓我?”

二话不说抱起云涯就要大步离开,也不管婚礼和宾客了。

“晏哥哥你放下我。”云涯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哭笑不得的睨了他一眼:“着什么急,我都说了我没事了,这么多客人都看着呢。”

晏颂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抱着她就要走,云涯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别闹。”

飞快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晏颂瞬间呆怔在原地,跟被雷给劈了似的。

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涯:“你……你刚才说什么?”

云涯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水花,“晏哥哥……。”

晏颂的面色却看不出来有多开心,反而有些凝重,抿唇深深的看着云涯。

云涯看他的反应,心脏“咯噔”一跳,糟糕……

角落里,一道清华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身。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一如初见,纯洁美丽、如星火般、照亮了他孤独而黑暗的世界。

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教堂内,另一番精彩正在展开。

云涯一脸懵逼的看着抱着她就走的男人,“晏哥哥……你放我下来。”

这可是在两人的婚礼上啊。

晏颂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满场宾客震惊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晏舸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有好戏看喽。”

略通唇语的他看懂了云涯刚才说的话,想到大哥的反应,不由得笑的更欢了。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里边很多没有交代清楚的,都放在了番外,番外不定时更新,完结活动明天发群里,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文后期后继不足,主要是太累了,也不解释那么多,其他的都留在番外里,亲们有兴趣的话请关注一下玥的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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