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奸商漏端倪，村长解决难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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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即逝，转眼就是几个月。人们吃苦受累的忙碌了大半年，看看山上开始露出黄色，人们知道该收秋了。

此时的山村如诗如画：果树漫山遍野，泼洒阵阵清香；玉米葱葱莽莽，沟沟片片写满丰收的诗句；谷子颔首低眉，自负得不去理睬世间的一切；山花烂漫芬芳，堆满山坳，挤满路边，只要一动，人就走进了花的海洋。

收秋，是山里人经受的炼狱。它不仅仅是忙，那是真累。谷子该割了；棒子该剥了；豆子该砍了；栗子该捡了。所有的活计赶到一块。不收吧，辛辛苦苦种的；收吧，那真是忙不过来。起早贪晚，就成了此时的主旋律。

林花五点就起来了，点上了大锅，放上了粥碴，把火烧得旺旺的，又赶紧剁猪食。一阵叮叮当当之后，饭也熟了，猪食也准备好了。此时其他人也开始起床。林花盛好粥，把粥盆端到炕上。王大兴赶紧放桌子，拿筷子和碗。王大兴的父母也洗漱完毕，几口人坐在一起吃饭。早饭很简单，就是棒子粥外加几根大咸菜，可大家吃得很香，稀里哗啦的喝粥声就是明证。原因有几个，一是农村的粮食都是新鲜的，味道就是香。二是大家都很累，胃口就是好。三是农村人伙食差，胃里油水少，爱饿。

王大兴很香甜地吃了饭，拿起竹竿，背起篓子上山了。林花收拾好碗筷，又赶紧给猪倒了两瓢泔水，背起篓子也赶紧上山了。山里人受累，还有一点就是，树都栽在山上，地也都是山坡地，干点啥都是上山，消耗体力，又不见效率。

林花呼吸带喘地赶到山上，王大兴已经把一棵树的栗子打完了，正在端详哪棵树该打。林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就赶紧和婆婆一起拣栗子。王大兴打完第二棵树，坐在大石头上抽烟，娘仨开始唠闲话。林花问：“大兴，哪天剥棒子？用找人不？”一边的婆婆就说：“有人啊？都挺忙的？”王大兴也就说：“咱们自己慢慢剥吧，当下正忙的时候，找谁也不好找。过两天吧，我早点去砍，你们白天去剥。我上午去村里，后晌打栗子，啥都不耽误。”林花笑了一下说：“那还不累着？”王大兴就说：“悠着点呗，活儿多，都嘚悠着点。”看着捡了很多了，林花说：“妈，待会够拿了我们就回去，您在后面慢慢走，回去我把饭做上，您说吃啥呀？”婆婆赶紧说：“咱们一起走，分着背点，大家都轻些。”林花一听，赶紧说：“可不用，您这大岁数，可别磕着碰着的。”王大兴也笑着说：“妈，根本不用您管，林花那体格，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龙，背栗子根本不算个事儿。”逗得大家都笑了。林花瞟了一眼王大兴，心里比蜜还甜，因为王大兴虽然个子不高，但很匀称，浓眉大眼很是机灵。脸稍有点黑，却很疏朗。还有那张嘴，说啥都招笑，那还不让她心里美？可是您记住，甜果子谁都想吃，想摘的人肯定不是林花一个。不信？您就走着瞧！

篓子和袋子捡满后，王大兴背起一篓子青扑棱向家走。林花背起一袋子栗子跟在后面，老太太慢慢地走在最后。林花还叮嘱：“您慢点，别着急，回去我就做饭，您不用着急。”“行，你也慢点。”婆婆说着，也就让他们先走了。

刚走到村口，就听到王贵宝收栗子的地方有人争吵。王大兴听出是在吵架，他赶快向家里走去。到了家里，把背篓往扑棱堆上一摔，他就赶紧向收栗子场跑去。王大兴老远就听到王贵宝大喊：“就这样，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着？”“还没王法了，我就不信没人管你！”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管我，谁管我？管我的人还没下出来呢！我又没干啥，管我干啥！”一听就是王贵宝的声音。“你还没干啥？你还想干啥？就这点栗子你就拐二斤，那要是多呢？你得捞多少？你还说你没干啥，这么黑心，会遭报应的！”老太太大声吵吵。“拉倒吧，秤就这样，国家造的，也不是我造的，有能耐找国家去！”王贵宝声音更大。王大兴听了这几句，他就明白了。是王贵宝在和一个老太太争论斤秤的多少。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笑着说：“婶子，看您气的，嘴唇都紫了，有话跟我说，别气着！”老太太一看王大兴来了，反而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叨叨：“大侄子，我这点栗子，在家用秤秤过了，三十七斤。到这儿他过秤，说三十五斤。我跟他说，他还挺横，挺有理。还说国家做的秤，找国家去。有他这么黑心的吗？反正我也想找你去呢，你是村长，这事你给我做主，要不，我就搅和，不让他做买卖。你看着办吧！”王大兴还是笑着说：“大婶，我给您做主，不就是二斤栗子吗，让他给您补上，别生气了，快别生气了。”“补上，补上就行了？我嘚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他王贵宝是个最黑心的人，谁也别把栗子卖给他，让他挣不着钱！”老太太还来精神了。王贵宝一听，气愤地说：“那你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你就使劲闹。让我给你补，做梦！就这秤，走到哪我也不怕，我还怕你闹？老棺材瓤子了，临死也不留念相！”这倒好，越劝越热闹了。老太太一听王贵宝还骂上了，一头冲向王贵宝，大喊着：“我就不留念相了，今儿我就撞死你手里，！”王贵宝转身躲闪，老太太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吓得人们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此时，王贵宝也不说话了。

事闹大了，老太太的儿子们都是在外面工作的，还有个在县里当主任，这时候也紧忙着赶了回来，那还能饶了王贵宝？他找到王大兴说；“兄弟，听说你当时也在场，又是村长，你给解决吧。要不解决好喽，我就找人抓起来他。”

王大兴是满脸笑意，诚恳地说：“您放心，这点事好办，我好好跟王贵宝说，肯定把这件事办好，您可不用操心。”当王大兴找到王贵宝时，王贵宝还是不服气。他是振振有词，挺横地说：“我也没碰她，我也没打她，让我掏医药费，门儿都没有。”王大兴耐心地说：“大哥，不是你碰的，不是你打的，可这事也是因为你惹起来的。你这大的摊子，不在乎这几个钱。再者说，一个村住着，谁还用不着谁？你也是明白人，别把事儿闹大了。您就算给我一个面子，服服软，把医药费掏喽。要不，人家儿女也不干呀？”“不干不干呗，有能耐他们使去，我就是怕不着！”王贵宝歪着个脖子说。

山里人就这样，听不进好赖话，一根筋，不转弯，耍穷横。王大兴劝了几次也不起作用，王大兴终于急了，他大吼着：“王贵宝，你个混蛋！你以为你那点事儿谁都不知道？这是老太太心细发现了，要是没人说，你就以为谁都是傻子！你用大陀，一秤少二斤。你赚多少，当我不知道？今儿我跟你明说，医疗费你爱掏不掏，以后我还不管了。你自己蹦跶去吧！”王贵宝不听则已，一听汗就出来了。他想：“我这几年都是用大秤陀，以为各家栗子都上千斤，谁也不会自己秤秤，以为谁都不知道，谁成想王大兴早就心知肚明，几年来都没有说，可是真够意思。现在我多挣了好几万，没想到摊上了这事。药费不多，只是一但我服输，人们会知道我承认用大秤砣，没人再卖给我栗子。没想到王大兴早就知道，并且每年把栗子都卖到我这里，我也没少挣人家的。”想到这里，他的腿有些发软。其实打蛇打七寸，说人说心根。王贵宝不仅感到赔偿的事不好办，而且以后在村民面前也不好做人了。此时，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一个奸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没有不吃腥的猫。于是他在一个晚上，揣着一千块钱悄悄地走进了王大兴的家里。几句寒暄之后，王贵宝把王大兴叫到屋外，低低地说：“兄弟，这几年多亏你关照，要不早就混不上饭吃了。你给我留面子，我心里明白。这呢，大哥点儿心意，以后还得多担待。”说着就把钱塞给王大兴。王大兴赶紧推脱，可是王贵宝沉着脸说：“要是不要，就是嫌少，就是不把我当兄弟，就真的想把我卖给大伙了，你就忍心让我难堪？”几句话说得王大兴是无言以对，可是，他还是想真不想收，为难地解释说：“我不能要这钱，你挣点钱也不容易，你只要把老太太安抚好就行了，以后做事注意点，你把钱拿回去吧！”王贵宝有点生气地说：“老太太那儿，我肯定好好去做。只是，你不把钱收下，就是不把我当哥们，就是没有真心原谅我！”王贵宝经营板栗多年，走南闯北的也是个人物，嘴皮子能不好使？他这么一说，王大行反而为难了，于是王大兴只好把钱收下了。以后的事情很好办，王贵宝交了几百块医药费，又当面给老太太赔了不是，还买了一大堆的补品。这样，事情才算解决了。

王贵宝走后，王大兴看着手里的一千块钱，心里还真有点甜滋滋的，毕竟王大兴也是人，对钱也是有好感的，可是他心里美了一会之后，就开始犯嘀咕了：“收这钱行吗？”他不自觉地用手甩着手里的钱，用手指不停地搓捻着，自己陷入了沉思。其实，钱真的是好东西，对任何人都有吸引力，王大兴也不例外。他沉思了一会之后，就想明白了：“这样人的钱，收就收了，不是好来的，以后我把他花在好地方不就行了吗？”想好之后，他装好钱，进屋看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