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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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烈迷迷糊糊间只觉一股热流自背后涌入四肢百骸，让人好不舒服。一惊之下却是霎时醒觉了过来，正要抽出枕下的匕首却听见一声苍老的呼唤——
“痴儿勿动，抱元守一配合为师运气疗伤。”
刘烈鼻子一酸，急忙收慑心神抱元守缺配合师父的真气行走体内奇经八脉……
午夜，一轮残月孤悬云天，只可惜万里苍穹晦涩不堪，教这月夜平添几缕萧杀。
军区医院住院部的楼顶，刘烈站在信号塔下望着屹立钢铁建筑上的皂袍老者心中有些莫名感伤：人生匆匆百年恰如白驹过隙，万丈红尘诸般繁华也不过是过眼烟云；任你英雄盖世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到头来也敌不过时光的无情！倾城妖姬也好无双国士也罢最终也难免和贩夫走卒一道化为一抷黄土消散在漫漫时光长河之中，到头来不过是功败成空万事休！如不得长生，遗臭万年、流芳百世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身后事罢了！
夜风吹得段大师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衣袂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逝不见；但是段大师屹立风中的消瘦身躯却如松柏一般苍劲，充满了悲壮的沧桑——
或许我不能决定我因何而生，但至少我可以决定我因何而亡。岁月能够改变绝世容颜，但磨灭不了铮铮傲骨！
“你心中可恨为师没有传授你杀敌之术？”段大师打破了沉寂，低头俯视刘烈道。
“……”刘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不恨你说我虚伪，我说恨你又说我好勇争强是心术不正之辈，我觉得我还是不说话的好。”
段大师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之所以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岁月收刘烈作关门弟子一来是奈不过恩人的恳求，其次也是看中了刘烈的真实。尽管有些时候真实没有真诚可贵，但是于看遍人生繁华，历尽人情冷暖的武道宗师段铁衣而言真实却是最为可贵的东西——
月过无痕，痛楚留真。人生不仅需要欢声笑语，还需要伤痛血泪才真实，才完整。
“你恨你师姐对你出手无情么？”段大师又问道，不等刘烈吐槽段大师又引申道：“尽管说你心中的真实想法，不要顾及我的感受。”
“恨。”刘烈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如果有机会报仇的话，我一定会把师姐脱光光来打屁股！”
“……”任段大师再怎么历经沧桑心如古井也被刘烈这骇人听闻、大逆不道的言语噎得一滞，要换做早些年段大师听见弟子这么说话早就一掌劈死对方了，哪里还会听他乱嚼舌根？不过眼下这个窘迫局势却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段大师却也不好发作——所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孽障……”段大师踟躇良久才吐出两字，继而如苍鸟一般翩然跃下滑至刘烈身前，自怀中摸出一张残破的羊皮卷递给刘烈：“只有三日，三日后我便收回。”
刘烈抖开一看，发现上面绘着十数个姿态各异的小人和数百字的蝇头小楷，为首繁体狂草四字曰之：博龙七杀。
“这名字不怎么样啊？一点都不酷炫狂霸拽，相反还流露着一股子浓浓的五六十年代粤语残片的脑残韵味……”刘烈一脸怀疑地抖动着手里的羊皮卷，“师父您确定这是您老行走江湖百余年未尝一败的至高屠龙术，大杀器？”
“……”
“有没有什么瞬间增加一两百年，哦是增加两三个甲子功力的灵丹妙药？”
“……”
“没有？那师傅你能不能给我灌个肠……哦是提个壶灌个顶什么的？我看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出去行走江湖之前都会享受到师父的洗髓灌顶从而功力大涨一路开着无双车翻所有装逼犯……喂师父你别走啊师父！反正你都要挂了不如把功力传给我啊，浪费可耻啊喂！”
在高楼大厦之上如飞鸟一般翱翔疾掠的段大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一脸懊恼的刘烈在大声呼喊：“师父这天台门焊死了，你管杀不管埋啊！我下不去了！！！”
凄冷的月夜，只有一阵阵嘶哑的怒吼不断自静寂的高楼顶端响起，惊起野鸟无数。
……
凌晨两点相对于大部分作息正常的人而言都是一个陌生的时间点，但是对于刘烈这个习惯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而言凌晨二点则意味着好酒再来一轮、美女再来半打的狂欢盛宴的正在进行时。
“今宵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刀架头？”
刘烈赤着上身，被巨幅黑龙刺青所覆盖的健硕身躯前后分布着十几道怵目惊心的伤疤，此时受酒精刺激而微微泛红，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满身创口、流血不止的黑龙正饥渴难耐地攀附于刘烈身上，随时都有可能飞扑出来待人而噬，极具视觉震撼。尽管依旧是鼻青脸肿，可光脚踩在钢化玻璃枱面上嘶声高呼的刘烈却并不如平日里看起来的那般猥琐，相反还充满了男儿的豪迈血性，他醉眼朦胧地高举酒瓶狂笑：“来来来大家都干了！”
“喝、喝、喝不下了……”
“哐当……”
钱柜KTV皇冠包厢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醉货，其中犹以号称“千杯不醉”的阿成醉像最为不堪，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所以就不描述了——
总而言之，刘烈今天再度发挥了疯子烈的本色，以一当千（艺术润色，不要在意这些微末细节）地灌翻了东城欧阳富、西城李志雄、南城三爷和北城枪叔以及他们四位老大相随的心腹，嗯，喜欢虐待小弟的刘烈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一众小弟的，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狐狸都被刘烈掐着脸颊灌了大半瓶伏特加，更别说其他人了。
此时KTV包间里还能站着的无一不是“久经考验”的酒国英雄，细数之下却只有刘烈的助理阿木、师姐陈凤、心腹鸡翼、灰狼、马友友以及贴有朋友标签的苏眉、方小芸，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陈月霜的秘书赵青，赵大表哥。尽管不受众人待见，但是赵青却还是淡定自如地端坐一旁，自斟自酌之余不忘冷眼旁观刘烈与四位社团主力大将的互动——
哪些人值得培养上位，哪些人心有不忿，哪些人冥顽不灵要予以防备……简单来说今天赵青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招人痛恨、忌惮的二五仔身份，但是他却不得不忠实执行总裁交代的命令，尽管他很不喜欢呆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
这就是人在江湖。
“好了好了，别再喝了！”脸上红云密布，媚眼雾气弥漫的苏眉吐气如兰地靠近刘烈，笨拙而倔强地夺下了刘烈手中的酒瓶。
一众醉汉醉眼朦胧地看着枱面上“纠缠”在一起的狗男女纷纷叫好，吹口哨的吹口哨，尖叫欢呼拍巴掌，乱成了一团。
方小芸喝得不多所以神志尚能保持清醒，见众人起哄有心上前拉开苏眉以免她酒后乱性作出什么不当之举，但看见疯癫若狂哈哈大笑的刘烈却有些投鼠忌器——
去年中秋之夜刘烈醉后当众把她堵在墙角强吻的骇人经历可是让方小芸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时间方小芸是又急又怕又气，心中不断责怪苏眉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不自爱，但是却也鼓不起勇气去阻止苏眉，只好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喝起了闷酒，来个眼不见为净。
刘烈呵呵一笑将明显喝高了的苏眉揽入怀中：“苏小妞你别枉费心机了，你不是我的菜！”见苏眉浑然不在意自己这句话刘烈不禁有些郁闷，继而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找女朋友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被刘烈身上淡淡檀香混合酒香的男性荷尔蒙冲得大脑一片混沌的苏眉巧笑若兮，并不因为当众被刘烈拒绝而难堪生气，反而还娇憨地捏了捏刘烈的面颊嗔道：“胸大！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喜欢胸大的女人么！”
刘烈汗颜，心说这妞真的太彪悍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嘴上却反驳道：“肤浅！”说着刘烈开始争夺苏眉手里的芝华士皇家礼炮：“在我看来女人最重要的性格是善良，其次是温柔！”
苏眉挣扎着不让刘烈夺走自己的战利品：“不能再喝了啦，醉了怎么办！”却是浑然不觉自己一口吴侬软语味道的普通话配合这亦嗔亦诉的声线有多么诱人，以至于教在场的男人皆有些血脉贲张，一个个望向刘烈的眼神皆充满了真诚的恶意。
妈的，这该死的小白脸！有胆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
深知犯了众怒的刘烈哈哈大笑抢过了酒瓶，同时将苏眉顺手推开：“众生皆醒我独醉！苏小妞，你不懂！”说完刘烈昂首鲸饮一气，却是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芝华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