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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浩劫之年,苏秦王朝皇族苏秦氏尽显软弱无力一面,无法控制局面,各地民不聊生。西洲大地乞讨大军更犹如蝗虫一般,走到哪里身后都留下一片荒地和饿死的尸体。
西洲无妄城外的官道上,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四五岁男童,踉踉跄跄的抱着一个比他还瘦小的女/婴,跟在乞讨大军之中。
“胥哥儿,你傻了不成?这时候自己都吃不饱,谁还他娘的有心思管他人。”瘦弱孩童正是周胥,他身前一壮汉回头笑骂两句,又盯着周胥怀里的小女/婴,调笑道:“胥哥儿不会是想吃了她吧?”
“滚!”周胥突然发出一声与他年龄不符的怒吼,乞讨大军里却是没人在意,只一心想着尽快进城找到吃的。
壮汉也不再理周胥,看着前方不禁摇头轻叹一声,继续向前。他三番五次劝周胥丢掉累赘,也是为了他好,不想他因为这个半路捡来的累赘饿死了自己。
壮汉名叫宋理,跟周胥是同村人,乞讨大军里原本来自废疃的同村人有三百多人,但此时就只剩下十几个人,十几个人里,他是唯一活下来的成年人。宋理已经见惯了生死,却是不想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再一个个死去,他们还没娶妻生子,还没过过好日子……。
“宋大叔,她醒了,她对我笑呢。”跟着乞讨大军进城,宋理将一群孩子安顿在破庙之内,在救济处领了稀粥,周胥将稀粥给女/婴一口一口喂下,女/婴原本无任何血色的脸也逐渐红润起来,虽然才一两岁大小,睁开眼见到生人她却是不怕,咧着干巴巴的嘴唇冲周胥笑着。
宋理本以为这女/婴活不成,听见周胥说她醒了,也不禁走过去看了两眼,随后又问道:“你自己的稀粥都给她喝了?”
“还有半碗,待会她饿了留给她吃。”周胥点头,一直盯着冲自己笑的女/婴。
“你这样不行,会死的,你先把这半碗粥喝了,我现就出去再给你们找些吃的。”宋理无奈的摇头,周胥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小,也是最固执的一个,他想教训,可一想到周胥父母临死前将他托付给自己的眼神,又下不去手。
强逼着周胥喝了稀粥,宋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破庙。
魔门浩劫之年,虽然城里城外生活都不算好,但对于周胥这些乞丐来说,在城内讨饭比在外面讨饭要强很多,至少不会再有连着几天挨饿的情况发生。
时间一天天匆匆而过,周胥已经七岁,而他捡来被他叫做黎黎的小女孩也已经三岁。
“哥哥,这是我给你留的,宋大叔他们都不知道呢,你快吃,不然又被大虎和二虎抢走了。”黎黎见周胥从外面回来,忙将他拉到后院无人处,伸手仰着头甜甜的笑着。
“哪里来的?”见黎黎手里的半只烤鸭腿,周胥眼里也露出喜色。
“我要来的,那大娘心地好呢。”黎黎抿嘴笑道,微微有些得意。
“那也是人家看我们黎黎长得漂亮。”周胥笑着在黎黎头上轻抚了一下,“哥哥刚刚在外面吃过了,这只鸭腿你留着饿了吃吧,哥哥不吃。”
“我已经吃了一半了,你不吃我就扔掉。”黎黎鼓起小嘴,平日里周胥讨到吃的都会分她一半,她才不信他在外面吃过东西,作势就要将鸭腿扔掉。
周胥忙拉住她的小手,抿了抿嘴唇。这几年讨饭的生涯,别说烤鸭腿,就是肉丝他都没见过。不想浪费食物,周胥在鸭腿上咬了一小口,虽然鸭腿已经冷掉,但味道叫他一辈子难忘,正想再吃上几口,低头就见黎黎正眼馋的盯着他手里的鸭腿。
周胥即使舍不得将嘴里一块鸭腿吐掉,但不想黎黎不吃,也不得不吐出去,摇头装出一副苦相,说道:“不好吃,这味道不好,黎黎你吃吧,不吃就坏掉了。”
黎黎天真的当成周胥真的不喜欢,接过鸭腿很快便吃了个干净,抿了抿油嘴,最后还将骨头拿在手里舍不得扔掉。
“哥哥,你会回来找我吗?”又是一年之后,周胥在即将赶往灵逍门的分别时刻,黎黎抹着眼泪问道。
“会的,哥哥出人头地就回来找你。黎黎,你要听宋大叔的话,哥哥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你……。”周胥忍不住心酸,手捧着黎黎的脸蛋。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可不能骗我。”黎黎抹去眼泪,哽咽着。
“哥哥发誓,一定回来找你,若是不回来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周胥将手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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