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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灵修又屁颠颠跑来,小脸汗涔涔的,“是、是骨笛节。”
“骨笛节……听上去倒是个安全的名字。”傅久久喃喃自语。
“咕噜——”一声,木灵修抬头有些哀怨地看她,“我饿了。”
“走!”傅久久豪气云天地揽过他。
木灵修眼睛一亮。
“回去睡觉!”傅久久接着下一句。
“……”
傅久久说一不二。回到客栈把木灵修往床上一扔,推到里边儿,自个儿靠床边睡下。木灵修想反抗,被武力镇压。
“今天这种日子,不适合抛头露面。”
木灵修委委屈屈地瞧着她。
傅久久烦躁地用枕头挡住他的脸,恨恨道,“晚上!晚上再出去!”
木灵修消停了。
傅久久颇有种自己养了个儿子的错觉。
华灯初上,一只最为精致的方形灯笼在一片欢呼声下点燃,瞬间,火蛇般蔓延开来,所有的灯笼顺次燃烧,亮白色的火光困在笼里,过滤成神秘妖艳的淡紫色。这是妖族的初级术法,几乎人人都会,却不妨碍民众的热情与尖叫。
尖叫声也感染了正在困觉的两人。傅久久顶着几天没洗的鸟窝头坐起身,浑浑噩噩的,连发起床气的脾气都没有。事实上,就算不被吵醒,她也快被饿醒了。
傅久久挠着头打着哈欠出门,热情的店小二见了她,自觉给她送了壶热水。傅久久接过热水涮了涮茶杯,倒了两杯茶。小二哥殷切地接过水壶,堂下传来掌柜的传唤,小二哥的耳朵在一瞬间变长变尖,侧头听完掌柜的吩咐,笑容殷殷地朝下面大声应是。
小二哥一条腿刚迈出去,又回过头来笑着对傅久久说,“姑娘今日回来的真早,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不妨去街上看看。今日是咱们焱城的骨笛节,地渊别的地儿还看不着呢!”
傅久久敷衍地点点头,小二哥笑着走了。
木灵修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能去看看吗?”
傅久久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软,只好应道,“那就去吧。”想了想又补充,“不能花钱!”
她只剩三个地宝了!
“真的这么穷吗?”木灵修嘟着嘴,整个人坐起来,大花被子从他的绛红衣袍上滑下。看到傅久久悲痛以极的神色,又讪讪闭嘴。
夜幕下的淡紫色灯笼更加神秘,浅淡的光辉洒在少年少女的脸上,柔和美好。
走在街上才发现,出门庆祝节日的多是年轻气盛的青年和正值妙龄的少女。或一男一女两人相携,或三五女子结伴,二四男子成群。街道熙攘,木灵修没见过这等盛况,在前面跑得欢。起先,傅久久还去拽一拽他的衣角,之后便完全撒手不管,只不时注意看看那片显眼的大红是否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街上妖气冲天,她微弱的仙息还是引得几人侧望。傅久久如芒在刺,顿时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情。
随便拐进一个摊位的布蓬沿下,傅久久正想着要不要拿出玲珑袋里的隐息珠,前方就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姑娘要不要买一支骨笛?”
傅久久抬头端详,十七八岁的女子款款而立,身姿聘婷,眼角上扬,不笑也媚,是个狐族女子。
傅久久笑笑,正要拒绝,摊主又说,“我们家的骨笛和别家不同,附了狐族的术法,很灵验的。”
傅久久哭笑不得。又不是求签算命。
“不用了,谢谢。”
狐族女子仿佛才感觉到她的仙息般,恍然道,“姑娘是外族人吧。焱城的骨笛节是有由来的。传说咱们焱城有一妖族女子,不幸爱上人族的男子。他们曾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奈何人族男子知道妖族女子的身份后,恐惧万分,久忧成疾。女子伤心不已,却也不愿见他日渐憔悴,便离开了他。不到一个月,人族男子便另取妻室。成亲当日,新郎迟迟未到。城外山上传来袅袅笛声,凄绝悲痛。原来,那妖族女子抽了人族男子的骨头做成骨笛,在山顶上连吹三天三夜,最终喉中咳尽鲜血而亡。”
说完,又唏嘘感慨了一番。
傅久久倒没想太多,只觉得在天族妖族的爱情传说里,人族永远扮演着迫害者的角色!
难以置信!
高高在上的天族妖族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情商在磕牙的时候被磕掉了吗!?
傅久久没来由地想起自己被磕掉的那颗牙。
“但传说终究是传说,现在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谁又清楚呢?”狐族女子继续说道,“而今我们过节日,图的是喜庆。妖族的男儿会在今日对心仪的女子表白求欢,妖族的女儿若是欢喜,就会吹响骨笛。这代表索求爱的忠贞,不得背叛。妖族的男儿要是接受了,日后若有违背,必杀而诛之。”
傅久久被妖族女子的执着坚贞震住了。
“姑娘有心上人了吧?”摊主冷不丁问。
傅久久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没有。”
摊主掩嘴而笑,“有没有倒无所谓,要不要买一支笛,总是用得上的。”
她并不是焱城人,甚至不是妖族人。然而……
“多少钱一支?”
“三个地宝。”
傅久久抚摸着光洁的骨笛,冰凉的触感传入脑内,才惊觉:她已经身无分文了!
经刚才那么一耽搁,木灵修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傅久久把笛子收好,跳上最近的屋舍,俯视这座夜城。木灵修身量小,傅久久没找着木灵修,反而看见一对对妖族男女相伴走入小树林。回想起摊主说的话,傅久久不禁有些耳热,耳边仿佛涤荡着暧昧的喘|息。
傅久久抹了把脸,干脆回客栈等待。
店子里静悄悄的,和街上迥然不同。
也许都去过节了。傅久久想。
屋里又亮着灯,上次木灵修没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傅久久轻快地推开门,“木……”
声音戛然而止。傅久久看着屋里的陌生人,全身在第一时间绷紧。
黑衣黑发的男子正襟坐在床边,妖气逼人,威压逼得她不得动弹。他面无表情,英俊的面容坚硬如北极之地的寒冰,不等傅久久发问,便直接亮出一块绛红色的衣摆,语气生硬,“婴郜主人请你走一趟。”
傅久久瞅着那片熟悉的绛红,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娘的果然不该乱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