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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渡边,有什么不对吗?”他问道。在餐厅里,他和我比邻而坐。“我 脸上沾了东西吗?”

“没有哇!没什么不对的呀!”我强自压抑着。“不过,这件毛衣倒真是 不错嘛!”

“谢谢!”“突击队”笑得很开心。

听了这些事,直子非常兴奋。“我想见他!一次就好了!”

“不成!你一定会笑出来的。”我说。

“真的会笑出来吗?”

“我敢打赌。连我这种每天和他在一起的人,有时都还会忍不住笑出来 哩!”

餐毕,两人收拾过餐具,便坐在地板上一面听音乐一面喝剩下的酒。 我一杯都还没喝完,直子就已经喝了两杯。

这天直子出奇地话多。她谈起小时候,也谈起学校和家庭。而且不论 是那一桩,都像一幅工笔画一般说得极其详细。我一边听,一边由衷地佩服 她的记忆力。

然而渐渐地,我注意到她的话里包含着某种东西。那种东西很是怪异, 它非但不自然,而且还扭曲着。每一个话题听起来是都颇严整、有条理,但 连接话题的方式却十分奇特。a 话题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包含 a 的 b 话题,不 久又成了包含 b 的 c 话题,这变化始终不辍,没个了时。刚开始我还会适时 地应和几句,渐渐地也作罢了。我改放唱片,一张完了,便移开唱针再放下 一张。全都放过之后,便又从头开始。唱片总共也不过六张,从第一张 “sergeantpepper'slonelyheartsclubband”到最后一张“waltzfordebby”, 成一循环。

而窗外的雨仍未停歇,时间慢慢地流去,直子依旧继续唱独角戏。

我发现直子说话的方式之所以不自然,是因为她一直很小心地在回避 一些重点。不用说,木漉也是个重点,但我觉得她所回避的不只是这个。她 心里藏着几件事不愿说出来,只不断地描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这 还是直子第一次如此专注地说话,我便让她一直说下去了。但是当时针指着 十一的时候,我开始有些不安了。直子已经说了四个多钟头,不曾停下来过。 我因为牵挂着最后一班电车和宿舍关门的时间,便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插 嘴说道。

“我该走了,就快没车子坐了。”我一边看表。

可是直子彷佛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或者是听见了,但不了解我的意思。 她停了一下,立刻又接下去说。没奈何,我只好又坐下去,将第二瓶酒剩余 的解决掉。她既然想说话,就让她说下去好了。电车、宿舍,所有一切我都 随它去了。

然而这回直子并没有长篇大论。待我意识过来,她已经说完了。最后 的几句话就像被拧下来一样,浮在半空中。说得确切一些,她的话其实并不 是说完了,而是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消失了。她似乎还想再往下说,但却已经 接不下去了。某种东西已经不见了。也或许是我让它消失的。或许是我刚说 过的话终于传到她身边,经过一段时间,她也终于理解,使她不断地说下去 的精力一般的东西也就因此消失了。直子微张着唇,茫然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部正在运作之中却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她的眼睛有些 模糊了,彷佛覆着一层不透明的薄膜一样。

“我并不想打断你的话,”我说道。“可是时间已经晚了,而且……”

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来,滑过脸庞,落在唱片封套上头,发出颇大的 声响。最初一滴泪既已夺眶而出,接下去更是不可收拾。她两手按着地板, 弓着身子,呕吐一般地哭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人如此嚎啕大哭。于是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扶她的肩。她的 肩微微地颤抖不停。几乎无意识地,我立刻拥她入怀。她在我怀里一边颤抖, 一边无声地哭泣。她的泪水和温热的鼻息濡湿了我的衬衫,而且是大大地濡 湿了。直子的十只手指彷佛在探索些什么似的那曾经有过的一种极其宝贵的 在我的背上游移,我用左手支着直子的身子,右手则去抚弄她那柔细的长发。 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静候直子停止哭泣。但她却始终不曾停过。

那一夜,我和直子发生了关系。我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将近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也仍旧不知道,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吧!然而当 时我除了这么做以外,别无他法。

她相当激动,也很混乱,她渴望我的慰藉。我于是关掉电灯,缓慢且 温柔地褪去她的衣服,也褪去自己的,然后彼此拥抱。在这下着雨的暖夜里, 我们赤身裸体,却没有些微寒意。黑暗中,我和直子静静地探索对方。我吻 她,轻轻地用手覆着她的乳房。直子则握住我硬挺的**。她的**已然温 热湿润,渴求我的进入。

但当我进入她体内时,她痛得很厉害。我立刻问她是不是第一次,直 子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有些困惑了。因为我一直以为木漉和直子早已发生 过关系了。我将**推进最深处,就这么静止不动,好一段时间只拥着她。 见她平静下来以后,我才慢慢地抽送,久久才射精。最后直子紧抱着我,叫 出声来。在当时,那是我所曾经听过的高氵朝时的叫声当中最悲哀的声音。

当一切结东之后,我问直子为什么没有和木漉发生关系。但我实在不 该问的。直子立刻把手放开,又开始无声地哭泣。我从壁橱里拿出棉被,就 让她睡在那儿。然后一边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四月的雨,一边吸菸。

到了早上,雨总算停了。直子背向着我睡。或许她根本就还醒着也不 一定。但不管是醒是睡,她一句话也不吭,那身子冻僵了似的硬梆梆地。我 对她说了几次话,她一概不应,身子也一动不动。我看着她裸裎的肩好一会 儿,这才起身。

唱片封套、眼镜、酒瓶和菸灰缸,一如昨夜摊在地板上。变形了的生 日蛋糕也还有一半留在桌上。看上去彷佛是时间在那时候就突然静止下来一 般。我收拾好散置在地上的东西,扭开水龙头喝了两杯水。书桌上摆着字典 和法文动词表。书桌前的墙上贴着月历。上头既没有照片,也没有画,什么 也没有,只有数字,而且是全白的,没有写字,也没有任何记号。

我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衬衫的前胸部分仍有些冷湿。凑上前去,还 嗅得出直子的味道。我在桌上留下字条,说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再作细谈, 并希望这一两天能给我电话,还祝她生日快乐。我再一次远眺直子的肩,之 后便走出屋子,将门轻轻带上。

过了一个礼拜,直子始终不曾打电话来。由于直子那儿的电话不能代 转,星期天一早我便到国分寺去找她。但却不见她人,原来挂在门上的名牌 被拿掉了。木板套窗也关得紧紧的。问过管理员,才知道她早在三天前就搬 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去,他并不清楚。

回到宿舍,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寄到她神户的住处去。我想,不管 她搬到哪儿去,这封信应该都能转到她手上才是。

我坦诚地把自己的感觉写了出来。我说,有许多事我并不很明白,我 也还正在努力地想弄明白,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我无法预测经过一段时间之 后,我究竟会身在何处。所以我不能对你承诺些什么,也不能要求什么,更 不说些甜言蜜语。因为我们彼此都太陌生了。但如果你肯给我一些时间,我 会尽我所能,让我们对彼此有更多的了解。总之,我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再 和你详谈。自从木漉死后,我便失去了一个可以剖腹相见的朋友了,相信你 也一样吧?我想,我们远比想像中更需要彼此,不是吗?但我们却徒然浪费 了这许多时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扭曲。或许那天我不该那么做 的。但当时我只能做那种选择。当时我感受到对你的一种亲近感和柔情是我 所从未体验过的。我期待你的回音。不管是什么样的回音都好内容大致若此。

然而始终没有回音。

我的体内彷佛失落了什么,但却没有东西可以填补,遂成了一个单纯 的空洞搁在那儿。

身子也于是轻得颇不自然,只有声音空自回汤。一到礼拜天,我便比 以往更频繁地到学校去听讲习。讲习相当枯燥,我既不愿和班上的那夥人说 话,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一个人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末位听讲习,不跟任何 人说话,不吃东西,也不抽菸。

五月底学校里闹学潮,他们叫嚣着要“大学解体”。好哇!要解体就快 呀!我心想。让它解体,然后搞得七零八落的,再用脚去踩个粉碎好了!一 点也无所谓。这么一来,我也落个轻松愉快。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 帮手的话我也可以帮呀!要做就快吧!

学校既被封锁,课也就上不成了,我便开始到货运行去打工。我坐在 载货车的助手位,负责上货卸货。工作比想像中更为吃重,头几天腰酸背痛, 早上简直都快爬不起来了。可是待遇还算不坏,而且只要一忙起来,我就不 会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空洞了。我一个星期中有五天在货运行上白天班,三天 在唱片行上夜班。不打工的晚上,我就在房里一边喝威士忌一边看书。“突 击队”是一点儿酒也不能喝,光是闻到酒味就敏感得不得了,每当我躺在床 上喝威士忌时,他就开始抱怨,说是味道太重,害得他念不下书,要我到外 头去喝。

“你出去嘛!”我说。

“可是明明规定不能在宿舍里喝酒的呀!”他说道。

“你出去!”我又重复了一次。

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被他这么一闹,我也觉得心烦,便独自到屋 顶上去喝威士忌了。

到了六月,我又给直子写了一封长信。仍是寄到神户她家里去。内容 大致同前。在文末,我加了一段话,我说我等她的回音等得好苦,我只想知 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伤害到她了。

当我把信投入信箱时,我觉得自己心中的空洞彷佛又扩大了。

六月里头有两回,我和永泽一块到市区去找女孩睡觉。每回都很容易 得手。其中一个女孩在我将她推倒在宾馆的床上,正待脱去她的衣服时,她 拼命地抗拒,可是当我嫌麻烦,不去脱她,一个人在床上看起书来时,她却 又自动靠过来。另一个女孩则是在做爱之后便紧跟着我,想知道一切有关我 的事。像是到目前为止和几个女孩睡过啦、是哪里人啦、念哪所大学啦、喜 欢哪种音乐啦、有没有看过太宰治的小说啦、如果要到国外旅行,想到哪一 国去啦,还有会不会觉得她的乳头比别人的大啦等等,反正问遍所有问题就 是了。我敷衍两句就睡了。一醒过来,她便要我和她去吃早餐。我于是和她 到咖啡店去点了早餐吃,包括难吃的土司、难吃的荷包蛋、难喝的牛奶。就 在那时候,她还不断地问我,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啦、你高中的成绩好不好啦、 你是几月生的啦、你吃过青蛙没有啦等等。我的头跟着痛了起来,因此一吃 完早餐,我便告诉她我打工的时间到了。

“那……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吗?”她有些落寞地说道。

“过一阵子再找个地方见面吧!”我说。然后我们就分手了。一个人静下 来后,我突然觉得烦躁不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后悔自己做了这 种事,但当时却又不能不这么做。我的肉体又又渴,只想和女人上床。我和 她们上床时,满脑子想的却是直子。我想起了黑暗中直子那白晰的裸体,那 叫声,以及雨声。然而愈是往下想,我的肉体便愈是渴。我独自在屋顶上啜 着威士忌,一边想着自己此后该何去何从。

七月初,直子寄来了一封信。短短的一封信。

“久久才回信,还请原谅。但也请你理解,我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提起笔 来的。而且这封信也已经重写十次了。提笔写信对我来说,是件相当痛苦的 事。在此先从结论说起吧。我决定要先休学一年再说。说是说先休学, 但我想我大概不会回去念了。休学毕竟是一道手续而已。你或许会觉得很突 然,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但始终说不出口。我 害怕说出来。

有许多事,请你不要在意。不管发生了什么,或不曾发生什么,反正 都已成了定局。也许我这么说会伤害到你也不一定,如果真是这样,我向你 致歉。我只是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自责。这的确是该由我自己来 负责的。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不敢去面对它,也因此添了你许多麻烦。我 想,也该告一段落了。

将国分寺的公寓退掉之后,我便搬回神户。看了好一阵子的医生。医 生告诉我,在京都的山中有一所疗养院很适合我去,我大概会去住一段时间。 它并不是正式的医院,只是供人自由疗养的设施而已。有机会的话,我会再 向你解释得清楚些。但现在我没办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和外界隔绝而安 静的地方,可以好好地休养。

这一年来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非常感谢。这话请你一定要相信。 你并没有伤害我。

我是自己伤害自己的。我真的这么觉得。

目前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你。并非不想见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一 旦准备好,我会立刻写信给你。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更进一步地认识对方 了。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彼此应该作更进一步的认识才好。再会”

我把信反覆地看了几百遍。愈看便愈觉得难过,就像从前直子凝视我 一样的难过。我既无处发这种郁闷,也无计收拾。如同吹过身边的风一般, 既没有轮廓也没有重量。我甚至无法将它留在自己身上。风景就从我眼前缓 缓地走过。我听不见它们说的话。

一到星期六晚上,我仍旧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打发时间。我并不指望会 有电话进来,但也无事可做。我总是打开电视,转到棒球转播那一台,然后 假装看得津津有味。我将我和电视之间这一个广漠的空间切割成两个,切割 后的空间又被切割成两个,就这么持续下去。最后就成了一个如手掌般的小 小空间。

十点一到,我便关掉电视,回房睡觉。

那个月月底,“突击队”送我萤火虫。

萤火虫被装进即溶咖啡的罐子里。里头还放了一点水和水草,盖子上 也挖了几个小洞好透气。由于当时天还浓黑,那虫看上去就只是很平常的水 边小黑虫而已,可是“突击队”坚持那是萤火虫没错。他说萤火虫他很清楚, 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或根据好反驳他的。好吧!就算是萤火虫吧!这萤火虫彷 佛很困似的。几次想爬上光滑的玻璃壁,却都滑了下来。

“它原来是在院子里的。”

“这儿的院子?”我惊道。

“你知道的,这……这附近有家饭店一到夏天,就会放萤火虫招揽客人, 不是吗?这虫就是从那儿飞来的。”他一边将衣服、笔记本放进旅行袋里, 一边说道。

已经放了好几个礼拜的暑假了,宿舍里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我因 为不想回神户,便一直留下来打工,他则是因为有实习课的关系。不过,等 实习课一结束,他就会回家。“突击队”的家在山梨县。

“你可以把它送给女孩子呀!她一定会很开心。”他说。

“谢谢!”我说。

一到傍晚,宿舍便如同废墟一般死寂。国旗从旗竿上被降了下来。餐 厅的窗里有灯影晃动。由于学生不多,餐厅只开了平日一半的灯。右边那一 半不开,只开左边那一半。尽管如此,晚餐的香味仍依稀可闻,是奶油汤的 味道。

我拎着装有萤火虫的即溶咖啡罐子上屋顶去。屋顶上一只人影儿也没 有。不知是谁把一件白衬衫遗忘在晒衣竿上,彷佛蜕下来的空壳似的,一任 晚风吹拂。接着我爬上屋顶角落处的铁梯子,到水塔上去。水塔在白天里吸 够了热,直到现在还有些温度。我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坐下,将身子靠在扶杆 上,眼前便浮着一个几近满月的月亮。右手边是亮晃晃的新宿,左手边则是 池袋。车灯前汇成一条五光十色的光河,在街与街间流动着。混杂着各种声 音的一片柔缓的噪音,如云层一般罩在市区上空。

萤火虫在罐子里微微地发亮。可是那亮光着实太弱、颜色也着实太淡。 我最后一次见到萤火虫,已经是许久以前了,但记忆中的萤火虫,在夏夜中 放出的亮光比这更为鲜明。我一直以为萤火虫就应要能放出如火一般鲜烈的 亮光才对。也许这只萤火虫就快死了。我握住罐子口轻轻地摇了几次。虫的 身子撞上了玻璃壁。但也只作势飞了一下。而那亮光依旧模糊。

我开始回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萤火虫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在哪里? 我仍清楚地记得那情景,但地点和时间仍旧想不起来。当时是黑夜,听得见 阴郁的水流声。还有个旧式的炼瓦水门。水门上有个大把手能转开或关上。 那并不是一条大河。只是一条小河流,而且岸边的水草覆盖了大部份的河面。 四周一片漆黑,如果把手电筒关掉,你可能连自己的脚踝都看不见。而水门 上头有几百只的萤火虫兀自飞舞着。那亮光倒映在水面上,彷佛燃烧中的火 花一般。

闭上眼睛,我暂时将自己委身于记忆中的黑夜。风声比往常听得更清 楚了。那风并不算大,但却吹过我身子四周,留下了出奇鲜明的轨迹。一张 开眼睛,夏夜的黑暗又更深了。

我打开罐盖,抓出萤火虫,将它放在突出约三公分的塔缘上。萤火虫 自个儿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它在螺丝钉四周踉踉跄跄地转了一圈,然后迅 速地跑过如疮痂一般的脱漆部分。

它向右行了一阵,发现已是尽头时。又转向左行。好一会儿,它才攀 上螺丝帽,然后就一直停在那儿。像断了气一般,它一动也不动。我靠在扶 杆上,细细地端详那只萤火虫。我和它都静止了好一阵子。只有风吹过我们 身边。黑暗中,榉木叶子互相碰撞着。

我等了又等。

许久许久,萤火虫才又飞了起来。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它忽地振翅飞 起,只一瞬间它已经越过扶杆飞进黑暗中了。它似乎想把失去了的时光统统 要回来一样,在水塔边飞快地画了个弧,又在那儿逗留一会儿,眼见那道光 化入风中,这才向东飞去。

萤火虫消失之后,那道光的轨迹依旧在我心中滞留不去。闭上眼睛。 那抹淡淡的光彷佛无处可归的游魂似的,在浓暗中不停地徘徊。

黑暗中,我几次伸出手去。但却什么也碰不到。那抹小小的光线在我 指尖就快碰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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