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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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作画,我在一旁给端砚拉纸,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来见。
一见十四便想到,我生日那天一早,柱儿便送来一只锦盒,打开一瞧,是几天前皇上赏给十四的,一套翠绿通透的翡翠首饰,耳环、头饰一应俱全,美不胜收,我被吸引了,不禁多看了几眼,十四也在近旁大约看到了。
“主子说一点薄礼,算作格格生辰贺礼。”这叫薄礼?那什么是厚礼?我本不该收,可是太喜欢了。
“回去对十四爷说‘世上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妍玉多谢他了。”今日见他谈笑如常,遂放心大半。
康熙画画,我在一旁打下手、拍马屁,画好的画让宫人挂着,康熙看十四微微一笑:“现下成了亲,行事也稳重多了。”
十四也笑答:“多谢皇阿玛夸奖。”
康熙又指我:“那个徒弟,朕瞧着你也不正经教,好好一个聪明孩子就让你耽误了。”
十四低下头:“皇阿玛恕罪,只因这一直总有事绊着,以后一定尽心教她。”
四爷却开口:“皇阿玛,依儿臣看还是再给妍玉找个师傅的好。”
康熙沉吟一下:“十四就要出宫另居,是该再找个人。”
四爷又道:“儿臣看十三弟或可胜任。”康熙当即答应,这才想起似的,着人去传来了十三。
十四此时才肯抬头,脸上是淡淡的笑:“十三哥的棋艺很好,妍玉有了名师了。”
我苦笑回康熙:“皇上,现下两位名师在侧,妍玉只能承认是徒弟太笨,不是师傅的过错。”康熙哈哈一笑。
十四开春就要离宫去自己府邸居住,这位十四阿哥,就是在我面前也不肯常笑了,还好还有十三简单的笑。过年这些日子,十三总找我去放烟火玩,他拉我去前面,我胆子小,边叫边笑,堵了耳朵直往后退。
十三低头看我,温柔地微笑说:“你终于又笑了。”
我嘴硬:“我天天都笑。”
最近我住在惠妃宫里,守岁、问安都方便。伺候惠妃娘娘睡下了,我却睡不着,叫兰珠守着,带了芳龄出来走走。
我找了个高亭,不拘什么方向叩了几个头,聊表思家念母的心情,站起身来,亭下水榭边一人凭栏而立,借月光看是九阿哥,冷冷的神色,高傲不群,想他日后事败被拘却仍谈笑如常,有人说:真正的贵族,越到落魄处,便越显尊贵,不知是不是说他。
芳龄等得急了,高声喊我:“格格。”
九阿哥应声望过来,我站在高亭之上,被他瞧了个通通透透,芳龄这丫头真是个败事精,我只好无奈下亭来,行礼问安。他神情平和,并没有以前看着那么阴沉,他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我一时不知该接还是不接,他不笑不怒平平淡淡地说:“拿着。”
当真盛情难却,我只得接了过来,他淡淡地笑一下,“惟愿年年有今日。”说完转身走了。
我一时迷惘,问芳龄,“刚刚那是九阿哥吗?”芳龄只低头不语。
过年收获颇丰,回去清点了一下,有皇上、各宫娘娘的赏赐,还有阿哥们的礼物,有种发了财的兴奋。将九阿哥送的玉佩拿出来看了又看,是块上好的羊脂百玉,有福寿字样,不知是不是我运气奇好之故。
终于开了春,十四离宫,十三又回西山健锐营“实习”去了,他跟我说,他从十几岁起就在军营中呆着,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甚至有时两三个月待在军营里。十四结了婚,就跟在八爷身边做“见习生”。
我的围棋自此扔下不学了,不过我并没有就此轻松,反而更累了,一直有洋传教士教康熙数学,有一次我又做对了一道题,对此康熙非常高兴,开始立志要把我培养成数学苗子,隔三差五就给我出个题。郁闷到不行,数学早八百年前就还给老师了,一切基本从头来,就像重新上学一样,痛苦不堪。唯一我主动学的就剩下工笔了,开始只为了让兰珠芳龄给我绣荷包枕套才画的,哪知后来康熙知道后,派了专人教我。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搞得我隔几天就要去交作业,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人说新年新气象,为什么我的气象这么差,乌云罩顶。
乾清宫中,我伺候在一旁,交上我这些天的作业——一幅工笔花鸟。
“你那两个师傅,还教你棋吗?”康熙随口问道。
我实话实说:“师傅们都没空,偶尔得空,下一局,骂一次。”
康熙也笑:“还那么没长进?”
我尴尬地回话:“回皇上,妍玉不敢欺瞒,不是没有长进,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康熙皇上笑叹:“罢了,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了,棋不学就罢了。”我如蒙大赦,谢了恩,他的笑容温和而宠溺。他对我可谓纵容之极,尽一切力量培养我,可是我若不喜欢,他也不过一句话就算了。说实话作为一个格格,我得到了比皇子都高的关注,这是不正常的。
正聊着,索相和八阿哥来了,且有紧急要事见驾。
我退了出来,回去看看书歇息一下,转眼天色渐暗。前边传回话来,我不用去伺候了,可以就此歇着,我便吩咐秦二进来,在屋里各处点灯。秦二鬼鬼祟祟地对我说:“格格,奴才听说今儿个皇上斥责了索相。”
我冷眼看他,打断他的话问:“你听谁说的?”
他看我面色不善,不敢再说。
我冷笑;“不如跟李公公说,把你调到别的宫可好?”
秦二一听,脸色煞白,忙“扑通”跪下,头嗑得山响,“格格恕罪,奴才再不敢胡说了。”其嬷嬷正领着兰珠芳龄,抬了我的晚膳来,见此情景,都不知何事,忙安置了东西,过来侯着。
我冷冷地扫视他们,住久了便渐渐知道,这些奴才都是有来历的。我一直面善心善,他们不甚怕我,可是今天得立立规矩了,不然总有一天给我惹祸。我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就是一阵小风也能把我毁掉。
我缓缓开口:“在我这,扯扯闲篇,说说笑话,都无伤大雅,我也不甚管你们。只是有一点,以后你们记清了,这乾清宫不同别处,难免会听见朝堂上的事。”我看他们都在谨慎小心地听,心想肯往心里去就好,于是继续说:“以后少去打听朝事,就算不小心听见,也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再让我听见什么,你们最好给我另谋高就,我这庙小供不了大佛。”
我去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执意要带我去花园逛逛:“园子里的迎春花大约快开了,咱们去逛逛。”我义不容辞陪着出来。我贪恋地看眼前一切,人死国亡,百年后的春天红墙斑驳,却唯有春花娇艳依旧。我跟在惠妃娘娘身后,亦步亦趋走过回廊,在池边停住脚步。宫女们都远远站着,池中的锦鲤一见人影都聚上来,我看得高兴就笑起来,惠妃娘娘微笑着看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我一直觉得你待下人过宽,现下才明白,你是有见识的孩子。”惠妃轻声说。
原来是为这一桩,我谦虚,“也不是什么见识,不过就是觉得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惠妃对我的话十分赞赏:“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明白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她轻轻抚摸我的头:“好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明白事理。”
德妃、宜妃正结伴而来,远远看见就笑着过来。
德妃道:“现在这宫里,就数惠姐姐最舒心了,有妍玉陪着。”宜妃也陪着笑。
惠妃微笑着点头:“咱们现在都没了心事,都是舒心的。”
一行人在亭子里坐了,我不敢坐,只是站在惠妃身后。
德妃拉我到跟前儿:“来,来,让咱们好好瞧瞧。”
我只好微笑低头作害羞状,宜妃也象征性拉了我的手,却微微愣一下。我下意识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落在我的玉佩上。那块福寿佩露了马脚,九阿哥胤禟是她的儿子,该不会这块玉佩有什么特别意义?
宜妃微笑:“听说最近在学画?”
我尽量装乖巧:“回娘娘的话,是学着呢。”
宜妃继续问:“学得如何了?”
我实话实说:“学什么都是辛苦的。”
德妃听了只是感慨:“好个实在的孩子。”惠妃也笑。正说着,五阿哥和九阿哥带着人走了来,三位娘娘在这就过来请安。
惠妃微笑:“兄弟俩来见你们额娘的吗?”
九阿哥道:“回娘娘的话,我和五哥在前头回话,皇阿玛要我和五哥去太子那儿。”
五阿哥也笑:“赶了巧儿,听说娘娘们在这儿,就来请个安。”
宜妃点头欣慰微笑:“知礼请安就好。我们也就在这聊会儿,你们去忙吧。”
五阿哥微躬身:“虽说天气和暖,娘娘们也仔细有风,儿臣们先告退了。”
德妃笑道:“知道了,不会让你们额娘在这吹风的。”
九阿哥笑着打圆场:“娘娘见外了,咱们兄弟不是这么没孝心的人。”
惠妃笑道:“就你老九最鬼精。”大家哈哈一笑,就都起身要走了。
宜妃先开了口:“惠姐姐,我那儿有一些画画用的东西,让妍玉跟我去挑一挑吧,这画画用的东西最是繁琐,没好东西就画不了好画。”惠妃答应着,说谢谢宜妃,又嘱咐我:“拿了东西就回去吧,不用去我那儿了。”
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叫我过去干什么,看了九阿哥一眼,他始终微笑,没有异色。
宜妃的住处雅致精妙,我还没见过,这么会布置房间安排物件的人,贵重却不张扬,她的那个儿子想来便是遗传自她。
我挑东西,她就在一边看着我微笑,我是真的心虚,不知她会不会误会我和她儿子有什么。反正我怎么开口都着痕迹,迂回战术我不拿手,我还是来正面的野路子,装作不好意思道:“娘娘,妍玉从来了宫里就天天收礼,五舅舅九舅舅年节下就送了我很多。”平日里我是不管他们叫舅舅的,现在只为脱身。
“那是应该的。”见她再无异色,我想我大约可以过关了。
她又给我挑了好些颜料、器具包起来。
芳龄和我出来了,九阿哥一个人正在宫门外站着,“舅舅去看娘娘?”
他笑却不进去,和我同路走,我把玉佩摘了下来,递还给他,他并不接只是问我:“不喜欢?”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不起。”我没好气。
他笑:“东西贵不贵重尚在其次,只不过是我成亲时额娘给的。”
这家伙,我真是满脑门子官司,该不会是让他给儿媳妇的?
我哭笑不得:“舅舅,妍玉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妍玉吧。”这不是害我吗?这位大爷倒好,笑得花枝招展,最后凑在我耳边轻轻念一句:“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我吃惊,那首轻薄的词,是他干的,又不能甩他大嘴巴,只好咬牙微笑:“妍玉是不识字的,听不懂。”忙带了芳龄落荒而逃。
回去后,其嬷嬷给我请罪,我装作不以为意,“嬷嬷,是老人儿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有准。”至于秦二,看情形是八爷的人,我给了他下马威不几天,一直不太露面的十四出现了,见了我,笑得怪怪的,“听说你发威了?”
我也笑,“谁说的?”
十四靠在我的书桌旁,把玩我架上新笔:“你放心,现在他们不敢再传前头的事。”
“那样最好。”我微笑。
让我那位九舅舅这么一吓,我整天魂不守舍,尽量少外出。连外甥女他都调戏,未免太过分了。
八福晋请我出宫赴宴,康熙皇上替我拒绝了,从此再没人请了,只得乖乖留在宫中学东西,再加上我不愿同那些人有什么牵扯,尽量是能躲就躲,几乎足不出户。十四偶尔来看我,十三从军营回来见上一面,其他人一年我也见不到几次。不过好在有大老板的庇护,逢节庆寿辰,我的赏赐礼物还是收到手软。凡有节庆,我便在高亭之上叩拜,遥寄相思。
“我就说她在这儿。”是九阿哥胤禟,他和八阿哥一道来的,上得亭来,我行礼问安。
九阿哥顺手递给我一个盒子,“你运气好,我想着若是能见到你,就送给你。”
我老实不客气接过来,反正也不是拿了他一件两件了,此时不必装什么客气。我打开看是珍珠攒成的珠花一对,璀璨夺目,他挑东西眼光无人能及。
胤禟坐下叹口气道:“八哥你瞧,世上再没有比这丫头还心肠冷硬的人了。任凭什么好东西,到她那儿,也不过换这么点笑模样。”再好的东西,我也带不走,好有什么用,不过过过眼瘾。
“这话可不对,我都是背后高兴得睡不着,您不知道罢了。”我仍要说好话给他面子,不然日后得罪了他,我拿什么解闷儿。
八爷笑问我,“在这做什么?”
“也没什么,给额娘嗑个头而已。”
他点点头:“大姐有你这样的女儿,也是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