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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形销骨立,一夕之间青王尽显老态。床边,秋净娴一脸虔诚地念着佛经,富有节奏地敲着木鱼。

夫者疾病缠身,贤妻祈愿诵经,看起来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月下立在门边,始终走不进这诡异的情境。

“废后秋氏。”卧床的人终于开了口。

“臣妾在。”

“该上路了。”

王的声音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感情。木鱼声渐渐停下,凝着眼前的三尺白绫,秋净娴的语调出奇地平静:“请王上再给臣妾一炷香的时间。”

“废后也怕死么?”凌准讽道。

“不。”秋净娴抬起头,回以轻嘲,“臣妾是想为王上念完地藏经啊。”

御极殿里格外的静,两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恨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不认输、绝不退让,这就是结发逾廿年的夫妻。

“王不想知道尹贵妃的事么?”秋净娴笑得轻快。

眼如利刃,狠绝的目光似要将她穿透。缄默半晌,青王毫无血色的唇瓣慢慢掀起:“准。”

一字定出成败,秋净娴面露得色,悠悠然拾起小锤。

“咚、咚、咚。”木鱼声轻快,敲得人一阵心乱。

半晌,凌准沉沉唤道:“少初。”

“咚!”声音戛然而止,月下不由瞠目。

瞥视床下,凌准像是扳回一城,笑得颇为得意:“怎么?废后不知韩月下就是丰少初?”

十指抠入掌心,秋净娴死死地盯着韩月下,一腔愤恨似要瞬间倾泻。

“现在你该明白伏波将军为何会拒绝与小七同谋,又为何不给反军留半点生机了吧。”凌准快活大笑,震得胸腔猛颤,“咳……咳……”即便咳出了血,他也没止住笑,“韩月杀原名韩月箫,同眼前这个姑娘一起是前幽振国将军、天将韩柏青之后啊。”

小锤滑落指间,秋净娴目光空洞地坐在那里,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没错,一开始他们就是小九的人,孤的伏波将军、一手提拔的少年左相,连最亲近的枕边人……”老目泛出柔光,王的声音隐有下沉,“都是小九那边的呐……”

字句的残片割断韦编,来不及说出口的心情散落一地。倚在床上,凌准深深地凝着那枝幽香袭人的茉莉,眼中已不再只有那朵玉簪花。

“王。”

清冷一声打破了他的遐思,凌准拢聚心神,肃肃望向不远处。

韩月下站在光影交界处,周身笼着半明半寐的光晕,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的嫂嫂和侄儿呢?”从进殿起她就未曾行礼,右手抚在腰间,她漫不经心地摩擦着银色的腰带。

凌准答得极快:“成贵妃殁了,他们自然是在墨香殿送终。”

“墨香殿里不见他们。”她微上一步,腰带射出金石寒色。

“哦?”凌准望向一侧,“得显,夫人和世子呢?”

“回王上的话,夫人和世子正在殿外等着觐见新王与新后。”

内侍长推开西边的窗,浓荫散漫的远处隐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她握紧腰间的软剑,指间尽是冰凉。

重伤后她就不再佩剑,不是害怕了杀戮,只因在那人身边她全无用武之地。而如今,她即便救得了嫂嫂和彦儿,可宫里还有张弥,宫外还有一对刚刚出生的侄儿侄女啊。

眼见她不甘地垂手,凌准缓缓扬起唇角:“孤早就说过,是你的终究逃不过,这就是命啊。”

命么,谁的命?

她咬着牙,紧紧、紧紧地,紧到牙床里渗出血丝,口腔里满是甜腥味。

“不论是韩月下还是丰少初,你都注定是这万仞青空的女主人。”凌准兀地拔高嗓门,微颤的语音一深一浅,在御极殿里久久回荡。

“我已经嫁人了。”她语调虽轻,却无比坚定。

“韩家嫡女能嫁的只有一人,孤的继位者、皇朝的第一帝。”

“不。”

“少初,你是聪明人,你该明白留给你的路只有一条。”

“不。”

“你们兄妹俩汲汲营营为的是什么?”

耳边响着这句话,她抬眸望去。凌准陷在床褥里孱弱的犹如朽木,只有那双龙睛还有生气,且亮的出奇。

“韩柏青将军战死菰蒲崖,夫妇二人连尸首都未能留下。你兄妹二人不过是想寻回父母遗骸,手刃仇人以震将军之名罢了。”

一句话割得她心成千瓣,一瓣又一瓣缓缓地飘落在泪水积成的苦泉里。

“要是孤没猜错,你们是想在菰蒲崖设祠堂,让已成孤魂野鬼的父母也有处屋檐可避雨,有炉香火可往生。”

夏阳如酒,滑落心头万丈痛伤。

若她没下过地府黄泉,尚可以神鬼之说乃妄谈来安慰自己。可她见过,经历过,怎能让双亲做那野鬼,永世困在菰蒲崖底?

“放眼天下,能助你兄妹一成心愿者几何?眠州侯么?”凌准轻笑,“如今荆翼连手攻眠,眠州侯自顾尚且不暇,更别提与雍王挥戈相向了。”

什么兄弟盟约全是狗屁!

她上前两步,咄咄逼视:“我哥哥……”

“邻国纷争北疆不稳,又当新主登基册封新后之时。身为上将军,韩月杀更应戍守边陲、为君分忧。”

眠州若大败,哥哥不可相救。若大胜,允之又岂容修远独霸西北?到头来,不论伤的是修远,还是哥哥,最终疼的都是她啊。

“少初,你可知道自己的命格是天下主母?”

她充耳不闻,兀自在绝境中摸索着出路。

“这个主母不仅是天下要,我凌氏要,你们韩家更要啊。”

眉梢微动,她慢慢抬起头。

“你可曾想过,你兄妹二人恢复真名后月杀的处境?”

她一脸茫然。

“即便过去了十年,前幽遗民对韩柏青将军仍是念念不忘,叛乱者多打着你父亲的名号。”

脑中闪过庆州的义军,她不由皱眉。

“愚民多莽,若他们知道韩将军子嗣未断,且为名闻天下的神箭月杀,到时又会如何?”

自然是麻烦不断,即便哥哥他身子正,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到头来影子不斜也斜。若哥哥有心天下也就罢了,可他生性耿直,是为良将而非主命。

“一经正身,月杀在朝中的地位就颇为微妙,进退只一线,生死旦夕间。若后宫有一个韩姓王后,若这个王后恰为君王倾心的女子,那一切又当别论。”凌准一针见血地指出,“因此,相较于天下,韩氏更需要这个主母,不是么?”

紧抿双唇,她不看着地上的影子。

是……

她深吸一口气,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下半句。毕竟事关兄长,她怎能无情地道出那几个字:是又怎样?

怎样?怎样……

只会让她心痛难忍,如同炼狱。

离离结花的窗下,暗影浸着秀颜,她望着浓荫下那对相拥而坐的母子,轻轻启唇:“王不怕?”

“嗯?”

“不怕最终天下归韩姓么?”她偏过脸,双眸似月清寒。

“若不知韩月下就是丰少初,孤还不会怕。只不过孤知道,翼然他绝不会放手。”夏阳浅浅地流,径直流入他的眼中,“但如同孤一样,翼然也犯了君王大忌,有了一个太过在乎的人。”像是盛不住如此多的暖意,凌准慢慢合上眼睛,“对于上位者而言,爱等于错。不光是对自己,更是对那个在乎的人。”

忽地,秋净娴敲起木鱼,一声声,不知想要敲进谁的心里。

“孤的在乎害死了翼然的亲娘,可你和她不同。少初,你太过聪明,如今翼然尚能将你掌控。但再过几年,情况就不好说了。”

“王上若想泉下眠好,就请放我走吧。”她抚着销魂,一字一句溢出双唇,“不然,莫说这青庭,就算是浩浩神鲲也不得安宁。”

“走?走去哪儿?其实光凭你与眠州侯的关系,孤就容不下你。若不是翼然对你情根深种,丰少初、韩月下早就是芳魂一缕了。”他面色融融,道的平静,“留下你,就当是孤对翼然的补偿吧。”

急于抓住一个女人的心情他再清楚不过,手段无非一条,让她怀上自己的子嗣。可在这一点上,他却不能让小九得偿所愿。因为他先为君王,而后才是父。就算他再疼儿子,也不能拿江山做赌注。若韩月下诞下储君,只要小九有个万一,凌姓的天下就落入外姓之手了。

今后的韩家或许就是过去的秋氏,他微掀眼帘,睇向看似恭顺的秋净娴。当年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下密药断了这女人生育的机会,她又怎会收养媵妇之子。这些年她与小七看似母慈子孝,可毕竟不是亲生,之间嫌隙必是不少。不然,小七也不会败得这么轻易,这么不堪一击。

为君二十四载,他已习惯掌控,任何一个万一他都不会放过。小九狠不下心的,就让他这个当爹的代劳吧。

思及此,他出声唤道:“得显。”

眈了内侍长手中的瓷碗一眼,月下举目含疑。

“喝下它,你就可以将夫人和世子领回去。”

锐利的老目始终凝着,与之对视许久,她转眸看向窗外。风轻轻地吹,吹皱了丰茂的浓荫。连绵起伏的绿浪下,女子的背影略显疲惫,孩子的表情则有些莫名。十年前她也是如此吧,懵懵懂懂地走进了所谓的命运。

缓缓地,她看向那只瓷碗。半透明的碗沿衬着酒色汤药,在灿阳下反射出粼粼微光。

“如何才是对韩家最好,少初,你该明白的。”

是啊,她明白,该死的明白。

可,她呢,修远呢,难道命运从未给她与他留有余地?

白皙的手抬起又放下,纤细的五指伸开又蜷起。

不服,她不服啊!

“韩月下。”王再次催促。

是了,韩、月、下!

如醍醐灌顶,她茅塞顿开。

既然韩家需要一个王后,那她就将月下之名留给韩家。而她今后只是一个人的卿卿,倾尽余生只愿做他无名无姓的妻。

思绪至此,月下接过那碗汤药仰头便饮。抹净嘴角的汤汁,她沉眸看向凌准。床上的人微微颔首,得显冲窗外比了个手势。就见两名宫侍从浓荫后现身,恭恭敬敬地向秦淡浓礼了礼,小声说了些什么。淡浓微皱柳眉,偏首向这边望来。

隐去眉间的愁思,她莞尔一笑,向着嫂嫂轻轻招手。

“孤会派人将他们送回去。”

“不。”嘴角依旧扬着,她暖意融融地看着树下的小侄,“我同他们一块儿回去。”回过身,她眼中覆满寒冰,对他已明显不信。

“得显,送韩小姐出宫。”

看着那道徐徐步远的女子,凌准不禁轻笑。

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九。

面露安详,他心满意足地垂下眼皮,缓缓、缓缓地……

突地,耳边笑声刺耳。他暴睁双目,只见秋净娴面露癫狂,宣泄着过度兴奋的情绪。

“凌准啊凌准!”她猛拍床缘,指着面色不豫的君王尖声道,“你真可悲呐!”

“住口。”凌准咬牙低叱。

“哈哈哈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她居高临下地睨视,“若凌翼然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将死于你手,他还会如何?又会对你如何呢?嗯?”

轻轻的问句回荡在殿中,跨起的脚步复有收回,月下滞在门边,青黛色的罗裙随风微漾。

“你胡扯什么!”压抑着怒火,凌准不住闷咳。

“胡扯?”秋净娴转眸看向月下,“刚才她喝下的是芜子汤吧。”

芜子汤……

满目错愕,韩月下转身回望。

怎会是这个?

“苦着脸做什么?”秋净娴冲她微微摇首,“放心,芜子汤对你而言已无原本药效。”

凌准脸色骤变。

“可是呢。”

一声转折让月下略微松弛的神经又重新绷紧。

“芜子汤对你而言却是另一种药引啊。”秋净娴笑得温煦。

药引?

月下正疑惑着,额间不期然的抽痛,犹如一粒种子想要破土而出。她紧皱双眉,只觉前额似要炸裂。

秋净娴含笑看着露出异色的她,向凌准施施一礼:“方才臣妾应了王上,要将尹贵妃的事详细禀报。”

骤然拉回视线,凌准锐利的目光似要将她凌迟:“说。”

“是。”秋净娴微微一福,尽显雍容做派,“王还记得么,尹贵妃难产那夜。”

心跳猛然加快,慌乱的情绪重新拢聚,就算是回忆,他也还会心惊。

那夜,他失去了一个女儿,一个由他和暖儿共同孕育的女儿啊。

“鸠死尹贵妃腹中孩儿的毒药确实掺在德妃送来的莲子羹里。”

一经查实,德妃就被他赐死。他甚至还将对德妃的恨意转移到大王子身上,正是他的冷漠与纵容让王后和华妃敢肆意妄为,将他那个胆小的长子活活吓死。

如今想来,他不该啊,不该迁怒到孩子身上。

“可是,下药的人却不是德妃。”

是……

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凌准瞪着笑纹漾深的秋净娴,脸上泛出青色。

“不错,正是臣妾。”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着,咳到血气上头。

“臣妾下的毒名叫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月下颔首,似曾相闻。

“本宫原想,尹贵妃腹中的孩子本就不康健,此毒入口必致滑胎。到时一尸两命,王上会怎样痛心啊。”

“贱人!”凌准目眦尽裂地瞪着她,面容如恶鬼一般。

“只可惜本宫没能如愿。”秋净娴叹了叹,既而扬眉,“不过幸好还能补救,昙花一现传说为上古神兽凤凰一族的秘药,初中此毒者并无异样,只是额面偶有抽痛。”

额面的锐痛愈发加剧,月下扶着殿门,不觉眉心已聚

“要催动药力引发这不解奇毒还需要一道药引。”

药引?月下抚额急思,难道是!她瞠目而视。

“不错。”秋净娴格外慈爱地看着她,“就是刚刚你喝下的芜子汤啊。”

清脆一声,瓷碗落地。得显垂着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那个像被抽干生命的主子。

命运何其残忍,这样的真相,王能承受么?

“不。”面容槁枯,凌准喃喃。

“不?”秋净娴狞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床榻,“赐给尹春暖芜子汤的除了你还有谁?”

他只是不愿暖儿再受生育之苦,他爱她,那么卑微地爱着,几近乞求。

“催引她体内毒药的是谁?导致她毒发的是谁?让她香消玉殒的又是谁?”步步紧逼,秋净娴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是你!是你!”

“不……”

“就是你凌准啊!”

“不…不……”他目光涣散,不住摇头。

“凌准你看着本宫,看着本宫!”秋净娴扑到床边,拎着他的衣襟,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现在本宫要告诉你,你不但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而且还将害死你儿子最爱的女人。”两人几乎贴面,秋净娴转眸看向月下,勾起阴冷的笑,“成妃死的那天,本宫在她的汤药里下了最后一瓶昙花一现。”

想起来了,昙花一现不就是修远也无可奈何的毒鸠么?如今,她中了?中了这只能用情人心魄来解的毒药?

迟到的记忆如冷水淋下,满满浇了月下一身。

“为什么?”灰白的胡须微颤,凌准无力问道。

“为什么毒韩月下?”秋净娴讽笑,“先前本宫虽不知韩月下就是丰云卿,可你那儿子紧张兮兮地命令八大宫门严阵以待,一旦韩家小姐入朝就马上去文书院禀告。凌准,你知道本宫得知此事有多高兴么,嗯?”秋净娴在离他颜面寸许处轻轻吐息,笑得肆意,“露出马脚了,小九终于露出马脚了。”

“贱人!”凌准反起一掌,将她掌掴在地。

“没错!本宫就是恨他!恨他死去的娘!”捂着右脸,秋净娴歇斯底里地叫着,“本宫得不到的尹春暖她也别想得到!凌翼然毁了本宫的养子,本宫就要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冲下床,扯下墙上的长鞭,凌准愤恨地挥着,用尽全力地鞭挞着那个叫嚣的废后。

“哈哈哈哈!”碎发散乱,秋净娴不躲不藏,依旧癫狂地笑着,“凌准,你是刽子手!刽子手!”

“闭嘴!”拼命挥鞭,他咳着血,衣襟浸满鲜红。

“请主子息怒。”得显含泪跪地,三人乱成一团。

“要是小九知道真相,他会如何?会如何!”秋净娴拍地大笑。

“闭嘴!”扔掉长鞭,凌准拾起床边的白绫,紧紧地勒住她的颈脖。,

“他……”气息难通,秋净娴满面通红,“他……”

“闭嘴。”凌准切齿出声,双手越发加力。

“他会……”嘴角还挂着讽笑,秋净娴被勒的眼珠暴突,“会…恨……”

“闭嘴!”放声怒吼,喉间涌出浓浓血腥。

艰难地指着眼前人,乌紫的唇张了又合:我恨你。她无声地说着,手臂软软垂下,一滴泪缓缓滑落。

“咳咳!”松开双手,凌准回身走向床榻,“咳!咳!”推开得显的搀扶,他摇摇晃晃地走着,踏出沉沉的绝望。他狠命地咳着,身体如落叶般缓缓坠下。

“主子!”

他呕着血,一口接一口,苍老的面容已见死气:“得……”

“奴才在这里,在这里。”抱着枯柴似的老身,内侍长泣不成声。

他望着远方,双目渐渐混沌:“孤…没有……”

“嗯。”

“没有害死她……”

“嗯。”

面对那盆茉莉,他颤颤举臂,像要急于抓住什么似的。

“……”他张嘴唤着,声音虚弱的听不出叫的是谁,渐灭的眸光隐约泛柔,他向前抓着,却什么也抓不住。

“孤爱你啊……”

伴着最后一声轻喟,手臂不甘地垂下。

“王上!”

月下倚着门,只觉头疼欲裂,似有什么破额而出。悲恸欲绝的哭声直上云霄,像是加剧了这股疼痛,按着前额她飞奔出殿。前方有什么她已疼得看不清,只是下意识地向前冲着,径直冲着。

傻傻地,绝不回头。

《战国记青纪隆王》:隆王,讳准,文王第七子也。准少时擅隐忍,建元十一年文王携众子冬狩。准与兄冲射獐,准之翎羽没入獐颈,文王问曰:“孰中?”时年,五子冲气势鼎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冲曰:“孩儿所中,七弟偏矣。”文王疑之,再问。准恭言曰:“兄言属实。”后文王赞之:“识时局,不争功,此子不凡。”

隆王在位二十四载,善修水利,扶持寒族。青跻身强国之列,隆王功不可没。上承文王,下启初帝,隆王奠定霸业之基,可谓一代明君。

天重二十四年六月十六,隆王晏驾。初帝入宫哭丧,但见内侍自缢殉主,废后秋氏横尸。个中缘由无人知晓,是非曲折待后世品评。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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