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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渐不敢不遵从，用油纸重新包好，放入怀中。
顾雪之道：“客官既识得老夫的手段，也是江湖上头面人物。刚才的话，老夫都听说了，回雪刀岂能久困于此，但凭客官的手段，谅也保护不了宝刀周全，周围必定有你众多同伙，是也不是？”
平子野脸色苍白：“凭着大侠数十年如一日护得宝刀无恙，这份坚忍，子野替天下苍生谢过大侠。”说着便对着老人拜了三拜。
顾雪之安然受之。
平子野道：“此番一同过来的，便有观乎先生同门师弟两人，座下使者三十二人。平某先行，以探虚实。在总多寻刀人中，平某是最幸运的人了，因此迫不及待地闯入庄内，终究是莽撞了。”
“你没跟老夫说谎。”顾雪之捋一把颔下稀疏白须，然后道，“你却未必识得此刀。此刀乃是祸水，见不得生人，你已经惊扰它了，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此刀是不会有安宁的一天了，说不定第一个该死的人便是你。我看你见的人多，听到的奇闻也不少了，老夫说的有无道理，你心里清楚。”
平子野道：“寻刀人能活到现在的也不多了，大侠说的腥风血雨，平某每天都在经历，经历得多了，也就淡了。宝刀已经露了白，我只是担心，它如落到魔教遗老之手，后果只会比大侠说的更糟糕；观乎先生与少林寺玄虚方丈并称武林空明二老，深孚众望，宝刀在他手上，便是降龙伏虎的神异，不论多大风波，都能覆手平息。”
顾雪之的眼睛就像刀锋一样直逼心灵深处，道：“你对老夫也颇为了解，知道老夫的心思。这是一个好理由，老夫爱听。老夫戒酒五十多年了，换在以前，就认你这个朋友了。”
平子野道：“谁不知道当年顾大侠做事，总要先给自己一个理由，然后无所顾忌放手去做。这种先抑后扬的做法，最为观乎先生所称赏。顾大侠名声在外，平某不敢高攀。”
“你倒有自知之明。”顾雪之冷哼一声，道：“观乎是谁，老夫也能猜出个十之**，破水能把小册子给他，算他是半个护刀人亦不为过。当初，我与遂亮他说好了，有谁破了局，找上门来了，便是魔教教徒，我俩也将宝刀拱手相送。大丈夫做事，问心无愧而已，别的全凭天意，谁知一晃便是五十年。这两年日子过得冷冷清清，老夫以为你们都忘记了呢。看来谁都没有死心。你能善待遂亮后人，又把东西送还人家，老夫当年的话也就算数了，我答应把刀给你，你赶快离开此地百里，不要让老夫后悔了，还能赶得上你。”
邓钟叫到：“太爷。”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顾雪之笑了：“孩子，你想法简单，你的刀法比你师父纯净很多，刚才那三招，虚实呼应，竟逼得江湖里手也手忙脚乱，处境尴尬，知道为何？因为你想法简单了，刀法更简练，与那好刀关系不大。院子里的事，你就当没看到，没听到。今晚我是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平子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顾雪之出现后，他心意灰冷，对此行已不抱任何希望。谁知峰回路转全凭此人，毕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稍一迟疑，随即宁定：“平某此刻最想喝上一坛酒，可惜，庄院里的好酒都让平某喝光了。”抱起桌上的铁匣子，一股寒意侵入肌肤，平子野大喜过望，方才相信自己大功告成，便道，“天下只有一个顾雪之顾大侠。我们都老了，就看年轻人了。寄奴刀也是天底下数得着的利器，我已借别人的手送给邓世兄，还望邓世兄好好珍惜。有件事不敢隐瞒，我送出寄奴刀也是为了检验‘邹氏十八刀’的真伪，当然，要是我料到今晚要演练宝刀，我又何必大费周章，适才邓世兄一招‘金针度人’，比之平日强大数倍，我才确信找到了邹氏后人。江湖虽遥，总有相逢之时，平某到时再谢诸位，这就告辞了。”
“慢。”赵氏突然起身道，“平先生说三天后过来，妾身试问一句，三天后我夫君坚不松口，先生如何应变？”
平子野微微变色道：“不瞒夫人说，平某既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赵氏不屑地道：“你是效仿古人‘退避三舍’。”
平子野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女人。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