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敌狼奔节度赐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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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而下，一百多人散乱骑马疾奔，满脸惊惶，手掌不停拍打马儿。可是马儿已经气喘，嘴上吐着零星的唾沫，已经糊满了。眼瞧着再这样马儿就不能使唤了。拓跋彦昭眯眼瞧了一下日头，还没到日中，估摸着唐人也不可能追这么远了。挥手示意一众人瞪都停下，可只有身边寥寥几人驻马听命。好几个头人有意无意要闪开，绕过他继续朝前奔下。

拓跋彦昭大怒，抽刀调转马头，大吼道：“停！俺乃拓跋彦昭。”然而这时仍有俩党项人骑马丝毫没有减速，拓跋彦昭驱马朝这两人而去，冷冷直视。随后亲随十余人也拨马跟去。嘭嘭两声，无主的马匹体力不济，无人驱使自动减速，慢悠悠的走到无头的主人身边，伸出粗糙的大舌头舔着主人沾血的衣襟，来回嘶鸣。拓跋彦昭滴血的刀，指着无人的尸体，冷冷道：“停！再有不听令者，杀无赦。”

伴着冷冽的寒风，飘荡到正惊慌逃命党项耳畔，都愣了下。随后就瞧见族长身边的十余人纷纷或拔出刀，或抽出弓箭，已然有几个倒霉蛋没控好马，越过族长，转瞬就被射杀。正疾奔的人群纷纷勒马急停，马儿高高仰头嘶鸣。渐渐人马都聚集在拓跋彦昭身边。

想到前面奔逃的几个头人，拓跋彦昭用衣袖擦拭了下刀，缓缓插入刀鞘，忧虑道：“彦宏，你带几个人去追追彦贵几个，叫他们回来。咱们绕道回去。”

远处已经只见灰尘和零星的马蹄声，拓跋彦宏直言道：“族长，若他们不回呢？”

“若不回，咱们回返族人聚集地，其部众分归众人。”拓跋彦昭冷冷道。然后盯着拓跋彦宏，暗思难道他是想试探俺？内心大急。但又不便发作，和声道：“你不必忧虑自身部众。去把！”

本来拓跋彦宏正准备出发，听到后面一句，挽住缰绳的手颤了下，全身打了个冷颤，高声道：“是！”点了几人，按马就走。

瞧着远去的拓跋彦宏，拓跋彦昭翻身下马，随后对众人道：“下马，将养下马力，喝口水，咱们就回。”

走到黄河边，翻滚的河水击碎倒影的太阳，零星的亮点冲进拓跋彦昭的脑海，不由自主想到昨晚的场景。

今天早晨虽然战事不利，差点让那唐人瞅到机会杀穿包围。还好唐人兵少，翻身就让两千多人压了回去。唐人的营寨真是个乌龟壳，儿郎死伤好几百还没攻下。但是已经相约诸多部众，明日援军必可到达，到时唐人就只能束手待命了。到了晚上也只派了唐人方向的警哨，寒风冷冽，为了安慰今日战的辛苦。万万没想到，最后竟闹成这般田地。

正和泥悉逋兴奋的讨论着怎么瓜分灵州。突然就听外面马蹄声如雷，本以为是那家部族兄弟深夜赴约而到，出去准备相迎。却见那火龙直奔营地，老泥悉逋慌乱中要奔其驻营地，刚走几步不巧被冲进来的一匹着火战马撞到，接着就是营地大火。泥悉逋的部族没人约束，率先奔逃，溃奔之势如掘河之堤，从南边到北边，然后四向蔓延。若竟如此，俺也可以喝止自身部众移营坚守待敌，不料激战一天的唐人瞅准机会，在俺还没来得及收拢部众就杀奔而来。最后就自相践踏，狼奔豕突。

唉，天不遂俺愿啊！天不与取，奈何？

从北边又传来滚滚马蹄声，众人大惊。拓跋彦昭亦惊异万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真正赴约部众来了。猛喝口水，胡乱擦了下嘴，振奋道：“咱们援兵来啦！”遂上马，呼喝众人速度喝水，准备回返杀唐人。

远处尘土，越来越近。露出大概骑兵来，大概几百人。拓跋彦昭一瞧，就知道是封家一族。正准备迎上去，却见对方，停下马匹。随后一队人，一队十人，围着一人上前来。到近前，却发现那人被绑在马匹上，正是拓跋彦宏。

“封家小子，你家大人是什么意思？”拓跋彦昭跃马上前，质问道。

封军骑在马上，拱手拜道：“我家大人奉命前来支援，大族长，您应该是知道的。”回首低声对手下人说：“放了。”那手下将缰绳套在拓跋彦宏身上，拿刀鞘狠狠敲了马匹。那马受惊，疾奔向拓跋族人而去，引起一顿喝骂声。“我家大人又说，今念着多年承受族长大恩，故送归拓跋彦宏。勿交兵，各走大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哼！你家大人既有此意，问俺多此一举！”拓跋彦昭朝远处怒视一眼，摆手朝众人道：“上马，走。”惶急又朝北奔去。

封大由暗自嘀咕道，拓跋倒额识趣。遂按兵不动。

而在大火熄灭的党项大营内，收押着被俘虏的四百多人。张从宾的牙兵除了有军令在身的，其他都在到处搜刮钱财。

其中一人问道：“你找到啥好东西没？他奶奶的熊的，俺就只找到个镶金银的破碗。”

“这么好运道，还不知足。老子屁都没找到。”

“那你怀里是啥？”

“啥，几件破衣服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