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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萧氏携妙锦追赶押解景清进京的人马,一路兼程,不肯懈怠。却因途中风雪交加,苦行三日,这车马也不过刚驶出五郎关来。

此程饥餐渴饮,渐渐使人苦不堪言。萧氏母女暂得车轿以避风雪,尚无大碍,倒是轿外那驱车的小厮越发抱怨起来。无奈之下,萧氏命其暂寻个去处歇脚。正当苦无着落之时,竟见路边茂林深处正有炊烟升腾,三人一时欣喜在望,沿一道丈把宽的盘山小道逶迤行去。

车马驶进那路深处,终见一间低矮的茅舍坐落于四围木篱之内,那木篱看似年久失修,隔三差五,歪七竖八,已然破落不堪。又见东头篱角似有长鬃异兽猛扒篱木,时而立身状如黑罴,时而弓腰又似野豘。

见此状,那小厮立即揽住缰绳,顿使车马踌躇不前,并下意识自身旁摸过一把佩剑来。

这会子,轿内萧氏开了口,问:“耿家五哥,可是到了。”

“我看咱还是另寻个去处罢了。”

这小厮虽是被唤作“五哥”,实则不过就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子。

“为何?”萧氏一面问,一面从轿中探出头来。耿五哥指与她看时,这萧氏亦是目露惊色,顿时捂住胸口道:“惊煞了奴家心胆!那是何等禽兽?”

妙锦闻声,竟也好奇地探头出来,却被萧氏当即捂住双眸,责备道:“小孩子家,看个什么殃头?”说完,又将那孩子塞进轿去。随后,又转向耿五哥欲吩咐其掉转马头离去。

却不想,这档口,竟见那物立定身子,朝这头观望而来。见耿五纵马欲去,竟扬手与他招呼:“老乡,可是遇到难处?”那声音浑实粗犷,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听言语和声气,倒也觉着憨厚实诚。

萧氏定睛再看,道:“吓死奴家了,原以为是个吃人的东西,哪想竟是个汉子。”随即,又对耿五哥言语,“只管放马过去就是。”

而耿五哥却越发谨慎起来,放眼一番周遭情景,含含混混道:“我看……还是算了罢。”

萧氏听他这样一说,反倒嗤鼻嘲笑道:“大小七尺的爷们儿,胆子竟不及秤盒儿度量。”

耿五哥手掐马鞭,朝周遭一通比划:“你瞧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话未说完,又被萧氏打断。但见她指向那茅屋和那人,打趣道:“那倒不是村店?只说你怯懦便是。歇也是你,行也是你。尿窝的小子……”这一席话,直引得妙锦在里头咯咯作笑。

耿五哥被她这一激,腔子里顿时涌出几分血气,急赤白脸辩解道:“去就去,若有何事,只说是大嫂子缘故。免得又着俺爷爷棍棒。”说罢,当即挥鞭驱驰而去。直惹得萧氏吆喝“慢着点儿。”

未出片刻,车马已来至那院落十步之外,先前于篱下招呼的汉子已然迎出院门来。却说那人:

身裹野罴黑棕袍,虎背熊腰八尺高。左脚低来右脚高,两手粗皴脸也糙。青皮眼罩箍左目,络腮胡子油卷毛。

天意有道:冤家路窄——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两年前于盘蛇堰劫杀贾氏的凶徒聂无羿。只可惜,今日这三人,要么不知,要么不识。

再说这聂无羿别腿拖脚迎上前来,未开口时先抠了马嘴上的辔头,方才一面打量来者,一面咧嘴寒暄:“老乡许是风雪疾程迷了路途?”

见他那副窘困模样,耿五哥略舍了戒心,露了憨态。忙不迭跳下马车,拱手施礼道:“兄台见礼。小弟携家嫂及兄女欲往金陵。连日兼程,奈何天寒雪阻,车上妇幼难耐其苦。故特来借故舍歇个行脚,不知可否?”

聂无羿一面听耿五道来,一面趁机窥瞧车轿帘子。又闻对方那般说辞,心中已然拿定几分虚实。于是,忙作仗义之态,一面暖言热语道了声“寒窑陋舍,能得兄台及家小不弃,已感荣光,何必客套?”一面抬手往院里相迎。

稍顷,车马进了院子,住脚后,萧氏携妙锦下了车来,又朝聂无羿施了见礼,道:“无奈叨扰,还望海涵。”说罢,便忙牵了妙锦前来施礼,“锦儿,快来给伯伯问好。”谁知那孩子不见则罢,一见便怯生生躲到了萧氏身后去。

萧氏见孩子那般不情愿,忙周旋笑骂:“瞧你这点出息。”言毕,转头又朝谢无羿一通寒暄,“小女自幼未曾出来见过世面,失礼了。”

且说这聂无羿暗瞟了萧氏模样,虽非美人,行止倒也不俗。细盯过那孩子,又是个讨人生爱的可人儿。心中已然有了暗算。邪妄之处,渐渐想入非非。

“兄台,可有茅房?小弟想先行个方便。”耿五哥唤道。

这一唤,方使得聂无异的邪心暂归了正位,于是其忙朝院外一处林子引道:“粗陋之所,比不得深宅大院,兄弟自便就是。”言罢,转身在篱角处抱起一堆木板来。

萧氏这才明白,原来方才远瞧时只见他那扒篱之态绝非走了眼。看样子,他定是想把这篱板充作柴禾烧了。于是心中,便隐隐生出一点芥蒂来。

聂无羿抱了篱板起了身,见萧氏与那孩子略有几分不自在,心下私揣:许是有所畏惧。

于是便又在三步外放下篱板,故弄周全地道了声:“夫人先候片刻,小人自取些草料来替您将这马喂了。”

“有劳。”萧氏示笑点头。聂无羿蹒跚去了。她自顾打量起那茅舍来,只见那屋上的窗子已用木板封锢住了,萧氏猜想:许是这隆冬时节怕山里风大,撕破残窗也未可知。

这时,只见那耿五哥颠颠悠悠跑了过来,忙道:“何劳兄台?小弟动手便是。”

“这有何劳?”话音落时,那聂无羿已抱了一堆干草来,自觉热情洋溢,十分豪爽。可萧氏未动声色,将目光打聂无羿手上移向了取草之处——那原本是一堆柴草丘,此时仅剩些碎草屑子。

“只怕那一抱蓬草也不过是燃那木板的引柴罢了。八尺男儿,竟不知拆篱取火何等寒碜。若非好吃懒做之流,也定是个败家的根苗。”萧氏这般想着,便笑吟吟引他作答,“哥哥长年居于此处,可曾觉着孤苦?”

聂无羿本借背身喂马之机,预谋后来行事。萧氏这一问,顿使他一怔,正欲寻思如何作答,竟听耿五哥打碴子道:“大嫂子……”

“啊……”萧氏故作恍然大悟,忙歉声歉气朝谢无羿道,“小妇人随性惯了,还望哥哥莫要见怪。”

聂无羿故作爽气,忙回头笑应道:“夫人哪里话?俺不过山野村夫,若拘泥言行,反倒觉着不够爽快。实不相瞒,先父本是这里扎根的猎户,自俺一出娘胎,就整日与这山中的狼虫鸟雀言语,年头久了,便也惯了。若说孤苦,也是有的。自打去岁我家娘子惹了暴疾亡故,竟也凄迷了月余。好在她为俺留下个始龀小子,终日有那活宝腻着,这才渐觉有些生趣。”言罢,他仰首一丝轻叹,故以三分洒脱强掩七分酸楚。

听他那话儿,萧氏不免心生一丝惭愧,心下暗想许是自个儿太过审慎,反倒动了小人之心。

这会子又听闻聂无羿开了口:“您瞧我,真是……”言语间摇头自惭,“失态,失态。”说完,忙抬手将这三人往屋内请。

萧氏承让,又忙知会耿五哥道:“快去车上把食盒取来。”

“嗳……”耿五哥忙去照做,片刻,提那食盒跟上前来。

说话,四人已来至门口,聂无羿抬手掀了棉布帘子,萧氏引了妙锦先进门去,余下二人相继入内。萧氏本以为,这落魄猎房居所比不得夫人持家那般规整,竟不想进得屋来,倒也可分辩出几分居家的条理来。入眼的虽是一张破了漆皮的条案和几把掉碴的椅子,摆置倒也不失章法。

这本是个二进的格局,方寸的堂屋里,左手一门,依旧挂着棉布帘子,里头应是一间暖室。三人正顾看时,只闻聂无羿朝里间儿一面唤着“快出来,来客人了。”一面把客人向里头招呼,“屋内炉火正旺,更暖和些。”

三人举步望里去时,竟见一七八岁小儿搁里头掀了棉布帘子相迎,而三人进屋时,那孩子竟手扯帘角半遮小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打量来客。乍看竟是个模样标致的女儿,眉头自带五分羞怯,目光更显五分无辜。头上以红绫束了两髻总角,右耳窝里一颗香头大的朱砂痣分外抢眼。那神色想是惧生,却有些许期待;想是亲近,又似有些许犹疑……

萧氏与妙锦正欲细瞧时,又闻那聂无羿抢前一步,阻断二人目光,朝那孩子惺惺唤道:“难熟的皮子,还不叫人?”说罢,随手打孩子手里扯了棉布帘子。回头又满脸堆笑朝萧氏三人呵呵一笑,“山里娃子,见不得生,见笑……”随后,又一面将萧氏等人望炕上让,一面招呼那孩子去提了茶壶来。

那孩子很听话,溜溜奔向屋北一个矮脚柜子,俯下身去一通翻找。但瞧那处,柜旁还有一只木笼,里头关着一只野猴儿。而那孩子自打开柜子起,就似是在犹豫何事。这时,但听聂无羿没好声气地催促道:“麻利着点!难不成连碟碗都不认得了?”

孩子听他那般叨促,忙从柜里揽了几只大碗来,转身匆匆朝炕头来。行进间,还不住窥向来客。

临近时,又见他于炕边炉子上提了一只铜壶。然而,当他转身时,竟有一只碗从怀中滑落下来,在脚边滚了一圈后,又撞向炉角,随即碰下块指甲大的碴子来。见那情形,妙锦忙蹦下炕来欲去帮他拾起,却不料聂无羿先她一步,拾了那碗,回头朝那孩子怒目道:“没把儿的耙子,连个茶碗都搂不住。”正说着,又一把夺过水壶,捎到炕上,转头又打那孩子怀里抠出茶碗来撂在炕上,回身揪了孩子领子喝道,“快去外头把木柴抱来。”

那般举动,直惊得妙锦立在一旁呆看。

“嗳,小孩子家家,怎能干得了那个?”耿五哥下了地,“我来便是。”说完便欲出门去代劳。

他还未到屋门处,却被聂无羿探手拦道:“嗳……来者是客,岂有劳驾之理?”说罢,指向那孩子面门道了声“还不快倒茶水?”言毕,自顾掀了帘子出去。

聂无羿对那孩子种种行止,尽使这三人略感不适。两个大人相视一眼,稍有会意。耿五哥朝那孩子一笑,自倒了茶水。又见萧氏抬眼倾听了帘外动静,抬手招呼他道:“那可人儿,快到这儿来,让我好好瞧瞧。”这话刚出口,就见那孩子小手被妙锦牵起,跟着妙锦犹犹豫豫地来到萧氏面前。

这会子细看,这孩子生得真真是个好胚子:明眸晃晃梨花泪,肤色莹莹似荷蕾。眉头三分西子恙,却把玲珑换凋蕊。唇似玛瑙细雕琢,鬓同蒹葭初长穗。三尺仙胎清骨瘦,百转风姿可像谁?可怜生是男儿身,奈何眼前女儿美。

萧氏一面牵那孩子小手,一面掫开食盒盖子,从里头捏出一碟点心来送于他吃。却不想,孩子看她那般亲切,竟未言语。抬手又将她身子朝旁边推去。

萧氏不明其意,便赶忙顺势挪开位子。随后,又见孩子抠开铺在炕上的席子边缘。萧氏望时,下面已露出炕缝来,再作细瞧,缝中竟探出一角白绢头。

那孩子耳朵拿着外面的动静,又以两指用力抠住绢角,瞬间便从泥缝里扯出一块似是带字的白丝帕子。转头,又不声不响地塞进了萧氏手里。

在场者面面相觑,全都搞不明白那孩子是何用意。正欲摊开帕子看个究竟时,忽听见外头有了动静。孩子便忙推萧氏双手,示意她尽快把帕子搁好。

萧氏会意,便连忙将帕子塞进袖袋去。回过头时,见妙锦正眨巴眼睛望向他二人发呆。萧氏忙抚了她的小脑袋,随手端过点心吩咐这丫头说:“锦儿,端了去,请小哥哥尝尝。”

妙锦自顾瞧了一眼萧氏袖管,回头又打量一番那孩子。见其目光同盯在萧氏袖子上,便去牵过他的手,相继靠到萧氏身旁去了。随后,妙锦则掏出自己的丝帕来,煞有介事地抹了抹自己的小手,又帮那孩子擦了又擦。然后,打碟子里轻轻捏起一块点心,朝那孩子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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