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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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看了看周遭一草一木，眼中泛起温柔，她对这里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徐子嗟跟渔阳一行皆无话再讲，暗自调息。眼下是何种结局，似乎要等卫君来定夺。也是，江湖浩瀚、多舛，实力是唯一最有力量的话语。实力不济，则徒费心思、口舌。

卫君如众人所愿，发话了，语调清淡，似过水茶花：境况至此，想必诸位都已尽力而为，高下已分，何必非要决个生死；三位渭水师兄请回吧，青衣染血，你们就当是白走一遭了。

此话一出，徐子嗟跟渔阳都吃了一惊。不明就里地对望一眼，继而又将目光投向卫君。卫君淡淡一笑，再度用黑纱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转身凝目，望了望徐子嗟。

徐子嗟冷笑道：我大秦之地还轮不到你一个魏人来指手画脚，纵你本事惊天，可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而此三人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

卫君不再理会徐子嗟，只因心中觉得徒劳。转首对渔阳三兄弟使了个眼神，依稀温柔。

渔阳三人一直在注意着徐子嗟跟卫君对话，二人的话语你来我往，看起来颇为奇怪却又似有千丝万缕纠葛。渐渐下来，三人大抵已经知晓来者何人。但此时境况，也容不得三兄弟多想多虑，能全身而退回到渭水，已经是此行咸阳一遭最好的收梢。

三人皆自明各意，故而缄口不言，起身默默拱手，转身离开。

徐子嗟同样也不再多话，拔出入土半截的炎浮刀，凭着缓缓恢复起来的最后心力，塌地起身，引刀直去。都不知道他是刃指渭水青衣还是直取卫君，总之其心切切，目光如炬——恍惚间，甚而让人觉得他是在一心赴死，以做最后的自我周全。

徐子嗟手下二位尚能动弹的影卫早已气力不济，无法随着徐子嗟引刀而向，心中痛切之下，连声音都是颤的：将、将军！……

卫君眼中淡过一丝悯顾的神色，轻言一句：你这又是何必。随即一掌将手中裹藏得无影无踪的宝剑就着料子往徐子嗟凌空直推过去，身法更是惊人，宝剑刚饱蘸着劲道内力一脱手飞往前去，人就追风而至。

一声闷响，都不知道是徐子嗟喉咙里的声音，还是炎浮刀跟不见首尾凌空而来的杀伐之器交接的声响，连卫君半片衣袂都没沾到，徐子嗟手中的炎浮刀已经被震飞，人亦速速退后数步仰面倒地。

卫君如风翩临，像攀枝折柳似的半空把接住宝剑，连看都没看徐子嗟一眼，揽剑入怀兀自飘飞而去。徒留半阙残香在苍木繁草间若隐似无，徐徐飘散。

徐子嗟半卧在地，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三个青色身影渐行渐远。生不如死。

太阳渐渐落下南山，周遭的残香跟着杀气已经消失殆尽，鸟儿渐渐飞归到树林中来，山中空气微微薄凉，一切总算安宁下来。

渭水青衣及卫君走后，徐子嗟一行调息许久，总算妥帖许多。一场恶战，几个兄弟虽各自都有伤在身，所幸皆无碍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