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缠乱,一叶障目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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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是上官浩,宫人尖叫着,很快一队侍卫冲了过来,将三人团团包围。
领队的玉麒麟喝道:“上官浩,你已经跑不了了。赶紧把心儿放了,否则罪加一等。”
上官浩却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罪早就已经是诛九族的大罪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让开,让开……不然我杀了她。”一边说着,用匕首在心儿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裴少卿大惊失色,喊道:“住手。你放了她,我们放你走。”
上官浩眼前一亮,喝道:“全部把武器放下,背过身去。”
裴少卿立刻转头哀求地看向玉麒麟。
玉麒麟无奈,只得吩咐道:“放下武器,背过身去。”
上官浩趁机拖着心儿慢慢向外走去。走出包围圈,一直到了北侧小河边,看不到追兵了。他正要松一口气,忽然背后掌风袭来。他措手不及,一掌正中后背,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你跑不了了。”
将心儿从匕首下拉开,明崇俨后退一步,看着摔在地上的上官浩,冷然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眼看追击的侍卫越来越近了,上官浩果断咬牙爬起,向前一冲,翻身跃进了河里。
心儿和明崇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站在河边看着慢慢消失的水花,心儿跺脚道:“想不到他竟然通水性?”
“听说上官浩是南方人,也难怪有这个本事。”明崇俨一边说着,将绢帕递给心儿。
心儿接过绢帕按在脖颈上,这时玉麒麟和裴少卿也带着侍卫们赶到了。
“心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幸好俨哥哥来救了我。可惜又让上官浩跑了。”
“接下来怎么办?”
心儿看了看四周,“看来是瞒不住了,直接向皇后娘娘禀报吧。”
今日的甘露殿内一片肃然,武媚娘高坐堂上,望着跪在殿中低声哭泣的芽儿,目光中有失望,有怒气,更多的却是痛惜……终于,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说,你为什么要伙同上官浩做出这等事来?!”
心儿、明崇俨、玉麒麟、裴少卿都在殿内。
积威之下,芽儿浑身发抖,“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也是不想的,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上官浩跟我说他是无辜的,一切都有内情。”
“什么内情?”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武媚娘又好气又好笑,喝骂道:“芽儿啊芽儿,你跟着本宫也不少时候了,怎么耳根子那么软。人家说有内情,你不问其他,就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你叫本宫拿你怎么办呢?”
芽儿面有愧色,连连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武媚娘叹了口气,“女人这一辈子最逃不过的就是一个‘情’字,本宫不怪你的情不自禁,可是本宫怪你玩忽职守。你还知道什么?上官浩藏在哪里?速速禀来!”
芽儿低声道:“奴婢不敢隐瞒,一开始的几天,他确实藏在奴婢房里。彩蝶郡主亡故后,他又藏到了听雨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藏身之处,奴婢便不知道了。”
“这个上官浩倒是狡猾!”武媚娘叹道,这两处藏身地,真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给用了个透彻。
“此外上官浩还说过什么?”
芽儿连忙道:“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他还坚持说彩蝶郡主并非他所杀,他也没有非礼郡主……”声音逐渐低落。
武媚娘不以为然,“这些骗小孩子的话语就不要说了。”看着惊慌沮丧的芽儿,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思忖片刻,武媚娘终于道,“芽儿,你犯了这样的错,再也不能在甘露殿当值了。来人哪,把她带下去,先关起来,等事情结束了再行发落。”
立刻有宫女上前押着芽儿离开。
武媚娘看向心儿四人,“这次多亏你们发现了线索。”
心儿上前一步,“娘娘,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上官浩的藏身之地。如今没有了芽儿替他掩护,想必他逃不了多远,我们应该把握机会,一举成功。”
武媚娘点点头,“好,本宫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今晚再次搜宫。”
心儿四人齐齐应是,立刻行动起来。
玉麒麟负责西六宫,裴少卿负责东六宫,心儿则和明崇俨一起,带着一队人马从掖庭局开始查起。
搜到半途,眼看周围侍卫都四散搜索了,明崇俨开口道:“心儿,你有话要跟我讲?”
心儿由衷道:“还是俨哥哥了解我。”她正是有事要问明崇俨,才坚持跟他一组的。
她从怀里拿出小册子递给明崇俨,“这是我跟少卿在芽儿房里发现的,上官浩似乎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观察彩蝶郡主,别的我倒没什么发现,只是俨哥哥跟彩蝶郡主有交往一事,实在令人好奇。”
“原来是这件事。”明崇俨恍然大悟,解释道,“上一次皇上出去打猎你还记得吗?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彩蝶郡主,她跟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希望能吸引那个人的目光。所以想要跟着我学戏法。我看她少女情怀那么可怜,就答应了。
“回宫之后又见了几次面,教给她几个简单的小戏法,总共就那么几次接触。因为觉得这件事跟整个案件没有关系,我就一直没有说出来。不过今天我发现,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关联。”明崇俨看着远方,皱眉思索着。
心儿聚精会神地听着。
“那是她最后一次跟着我学戏法的事情,学完一个简单的戏法,她叹息一声,‘原来一切戏法都是骗人的。’”
“我承认道,‘戏法本来就是骗人的,不然你想学什么?’”
“她说道:‘我想学能让人死心塌地爱我的戏法。’”
“我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
“她忽然笑起来,‘谁说不可能。你看,这不就是让人死心塌地的法宝吗?’她甩出一条手帕,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出来。察觉不对,我赶紧捂住了鼻子。”
心儿连忙问道:“是什么香?”
明崇俨苦笑一声,“说出来只怕你也不陌生,是销魂散。”
心儿一惊,她行走江湖,当然也听闻过这种药物。这是一种极高明的春药,可以让人心智迷乱,使下药者心醉神迷。据说原产在南疆,在江湖上极其罕见,千金难求。
“想不到她竟然有这种东西,我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郡主,这些江湖上的歪门邪道你从哪里寻来的?万万不可再用。而且利用药物,你也只能得到一个人的人,得不到他的心。’”
“我知道这只是一种手段,但是有了这个东西,再加上我的美貌和身份,这天下间还有能拒绝的男人吗?”
“我摇摇头:‘心这个东西不是你郡主的身份、或者任何事情能收买的。他自己想给就给,不想给怎么也给不了的。’”
“谁知道她听了这句话,忽然发了狠,猛地一拳打在桌子上。说道……”讲述到最后,明崇俨眉宇间有些惆怅,“她说,‘如果我想要的东西拿不到,我就会毁了他。’”
心儿惊呼一声,捂住了口,脑海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说……”
明崇俨叹道:“你也想到了吧,也许,彩蝶郡主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上官浩?”
“所以芽儿送给上官浩的汗巾却被彩蝶郡主系在身上。”心儿似有明悟,转而又诧异道,“不对啊,上官浩身份地位都与她匹配,如果她喜欢他的话,直接请皇上赐婚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搞那么多事?”
明崇俨提点道:“她喜欢上官浩,可是上官浩已经有心上人了,未必肯接受她。”
“对呀,上官浩有芽儿了。”
明崇俨继续推测道:“以郡主的性格,说得不到就毁掉,所以才有了上官浩强暴郡主的事件。”
心儿也忍不住点头,“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很多。本来嘛,上官浩前途无量,怎么会对郡主不轨?除非是郡主诬陷他。”
明崇俨顺势道:“因为被郡主诬陷了,所以他不肯离去,留在宫中观察郡主,希望能找机会还自己清白。可是宫里所有人都在抓他,他又没机会让别人相信自己。那天晚上便想找郡主理论,没想到却遇到了你。逃跑中将你推进了水里,自己却也暴露了形迹,又与郡主起了争执,新仇旧恨,于是他愤而杀掉了陷害他的郡主。”
“甚至之前我们唯一解释不了的冯小宝为什么宁死不说?现在也知道了,他想替郡主保留颜面。”
心儿听得连连点头,这个推测能解释全部细节,只是想不到彩蝶郡主竟然会……心儿摇摇头,只能说感情确实会让人昏头,连彩蝶这样天真善良的女孩都会变得如此可怕。
这一切的推测都需要一个证据,心儿立刻道:“俨哥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分头行动,务必把上官浩捉拿归案,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漆黑的夜幕下,搜索工作紧张而细密地进行着。整个大明宫铺开了一张绵密的网,准备将唯一的猎物收拢其中。而最终走投无路的人悄悄翻过了假山,顺着花园中的小径,摸进了甘露殿里。
武媚娘已经就寝,一众宫女丝毫不敢松懈,正四散在各处值夜,却没有人注意到,后殿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一扇窗户开了道细缝,一阵清淡的香气顺着微风飘来。
殿中的宫女一阵疲惫,纷纷打着哈欠,合上了眼睛。
翻身越过后窗,凭着高明的轻功,黑影快速向前掠去,手中匕首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寝殿里香风弥弥,本就睡不安稳的武媚娘忽然感觉喉咙发痛,似乎咳嗽又要严重起来。迷茫中,一道光芒闪过眼前,她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谁?”
黑影在月光中露出脸来。
“上官浩!”武媚娘变了脸色。
上官浩原本英挺的脸上满是狰狞,“皇后娘娘,你派人搜宫,逼得我活不下去,那我也不让你活下去!”
武媚娘张嘴欲喊,上官浩却冷冷打断道:“所有人都已经迷倒了,不会有人来的。”
“你知不知道杀害皇后是什么样的罪过?”
“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了,多添一条罪又有什么关系?而且皇后大丧,整个宫中一定乱透了,说不定我还能逃出去。”
说着他扑上去一剑刺出,武媚娘尖叫一声,将被子往他头上扔去,同时趁机往外跑。
但她的速度那里及得上武功高明的上官浩,一把扔掉被子,脚下发力,匕首立刻逼近武媚娘身后。
眼看就要一剑刺入后心了,忽然,一个人影从殿外冲入,猛地推开武媚娘。
利刃入肉声传来,那人低呼一声,摔在地上,上官浩的匕首正插在了她肩头。
武媚娘脸色惨白,惊呼一声:“青鸾!”
刚才冲出来替她挡匕首的赫然是如今最得宠的宸妃青鸾。
打斗声终于惊动了殿外的侍卫,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已经不可能得手,上官浩只得转身跃出窗户,飞快地消失了。
侍卫们飞奔着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武媚娘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惊惶地喊着:“来人,快叫太医!叫太医……”
蓬莱殿里,武媚娘焦急地坐在殿内等待着,直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从寝殿内走出,她立刻起身迎上:“邱太医,宸妃怎么样了?”
眼前的太医正是太医院院判邱广德,听闻武媚娘询问,连忙道:“娘娘放心,宸妃娘娘并未伤及要害。臣已经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方,休养十余日即可痊愈。只是……”
他欲言又止,武媚娘问道:“只是什么?邱太医但说无妨。”
“只是臣刚才为娘娘切脉,发现脉象虚浮有异,似乎是长期服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这些东西对伤口痊愈有碍,最好停用……”
武媚娘惊讶,“活血化瘀的药物?邱太医可否断定究竟是何种药物?”
“这……”邱太医咬了咬牙,终于肯定道,“若老臣判断无误,应该是花红。”
武媚娘手一颤,身经两代宫闱生活,她对这种药物绝不陌生,“她服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有人恶意争宠陷害?此等居心叵测之辈,本宫定不能容。”说罢,她高声喝道,“来人,将服侍宸妃饮食的宫女都传来!本宫要仔细审问。”
殿内顿时人人自危,忽然,一个小宫女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娘娘,不用传人了,此事的内情奴婢知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武媚娘眯起了眼睛。
小宫女犹豫再三,终于说出真相,“那红花汤是宸妃娘娘命奴婢们准备的,娘娘说,皇上已经有了多位子嗣,又已经立了太子。为免宫中有所争斗,她不想再生任何子女,以免令皇上为难。”
武媚娘瞬间凝住了,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邱太医也大吃一惊,道:“娘娘,实不相瞒,老臣刚才诊脉,宸妃娘娘服用这红花汤已有一段时日了。就算现在停药,没有个三五年,也不可能完全消除药力。”
武媚娘神色复杂纠结,若是只服用了几天,她还会怀疑是青鸾刻意布局,但邱太医的论断却让她无言以对。三五年对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时期啊,尤其在这个深宫里。宸妃的选择,无疑是彻底断绝了动摇李弘地位的可能。
正纠结着,寝殿内的宫人出来通禀:“娘娘,宸妃醒了。”
进了内殿,青鸾果然已经醒来,明媚的眼睛带着丝丝疲惫。看到武媚娘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
武媚娘赶紧上前按住她,“你身上有伤,就不必拘礼了。”
青鸾低声道:“谢娘娘。”
武媚娘直言问道:“多谢你替本宫挡了这一劫。只是都那个时辰了,你怎么会在本宫的宫里?”
青鸾神情闪烁,“这……”
“让本宫来说吧,这些天,你其实都在本宫那里服侍是吧?”
青鸾吃惊地看着武媚娘,“娘娘……”
“其实本宫早就发觉身边的人细心了不少,只是事务繁多,无暇细查,现在想来,在屋里挂湿巾,督促太子读书,其实都是你做的吧?”
青鸾低下头,“臣妾只是尽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鸾自幼出身草莽,不懂宫里的规矩,一直冒犯皇后娘娘,心中实在愧疚。”
武媚娘笑出声来:“本宫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想听实话。”
青鸾顿了顿,终于抬头道:“其实是因为臣妾深爱着皇上,不想因为两宫之间的矛盾而让皇上为难。”
武媚娘想了想,点点头,“你也是个有心人。”
青鸾忽然爬起来跪在床上,“娘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请娘娘不要把臣妾受伤的事告诉皇上。”
武媚娘一愣,“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皇上呢?”
青鸾急道:“只要娘娘肯,一定可以的。听闻如今边关战乱,皇上日夜留宿宣政殿处理政务,臣妾不想再因为臣妾的小事,而扰乱皇上的心神。”
武媚娘想了想,点头道:“好,本宫答应你。你好生歇着吧,若有需要可随时吩咐宫女来甘露殿,本宫领你这个情。”
青鸾大喜过望,“谢娘娘。”顿了顿,又道,“娘娘,臣妾略微通晓异术,观到娘娘近来气运有碍,臣妾这里有一幅图,有护宅平安的功效。臣妾也知娘娘不信鬼神,不过放着防身总是有备无患。”
略一示意,旁边宫女将一幅画卷呈上。
武媚娘虽然对此不以为然,还是接过笑道:“好吧,本宫收下了,多谢你。”
离开寝殿,武媚娘将画卷打开,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卧在山野雪林之中,意态悠闲可爱。她脱口赞道:“不知是谁画的,这白狐神态倒是极好。”
“这……”旁边的邱太医看到,顿时惊讶地合不拢嘴。
武媚娘注意到他的异状,立刻问道:“邱太医知道这幅图?”
邱太医略一迟疑,回禀道:“这……臣也不好说,只是这幅图让臣瞬间想起了一件旧事。”
“旧事?”
“那是皇上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老臣还是太医院的一名普通太医,有一年先帝去西山猎狐,诸位皇子也伴驾随行,皇上自然也在其中。
“有一天进山,太子殿下发现了一只毛色纯白、身姿灵巧的狐狸,便追着它一路跑入了深山,却还是被那只狐狸跑了。太子大为懊恼,下令东宫侍卫搜山,可惜闹得沸沸扬扬,始终没有找到。
“就在那天晚上,老臣正在帐内值夜,忽然看到还是九皇子的皇上悄悄溜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团毛茸茸的物件,来到老臣面前放开,竟然是一只娇小漂亮的白狐。
“皇上说,这只狐狸是他在营地边的树洞里遇到的,身上还带着不少伤痕,一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便将它抱了回来。担心被东宫的人发现,便一直藏在了自己的营帐里,到了晚上才过来寻我。
“想不到皇上这么心善,老臣立刻准备了纱布和金创药。那狐狸也极乖巧,皇上为它上药的时候温驯听话,仿佛通晓人事一般。之后皇上抱着白狐离开,悄悄放归山林了。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皇上后来与这只白狐还见过一次面。那是半年多之后了,皇上又跟随先帝狩猎。有一次误入深山,一直耽搁到很晚,结果遇上了狼群,场面凶险十足,却忽然有一只白狐从林中跃出,引动狼群纷纷追击,皇上才趁机死里逃生。
“回了营地,老臣替皇上诊治的时候,皇上悄悄告诉我,那只白狐,就是他曾经救过的那只。
回想起那个俊逸温和的少年皇子,温雅中偶尔露出调皮的微笑,分享着小秘密的样子,老太医脸上满是怀念。
听到这里,武媚娘慢慢地锁紧了眉头,“这么说,这只白狐还挺有人情味的,居然还懂得报恩。”
“是啊,所以皇上经常去西山打猎,希望能够再见那只白狐一面。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
武媚娘看着手中的白狐图,忽然道问:“这世上白狐虽稀罕,但也并非绝无仅有,你怎么能确定这画上的白狐就是当年的白狐呢?”
邱太医指点道:“因为这狐狸的脑门上有一簇红毛,跟这个一模一样。”
武媚娘静默片刻,吩咐道:“多谢邱太医今日解惑,只是此事请勿外传。”
邱太医连忙躬身道:“臣明白。”
回到甘露殿,武媚娘独自一人展开白狐图。上面娇小的白狐活灵活现,仿佛随时会从纸上跃然而出。
当年的白狐因为报恩救了皇上,如今的青鸾又在同样的情况下救了皇上,难道她就是当年的那只白狐?她送本宫这幅画,就是要告诉本宫这一点?
正在思忖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武媚娘立刻将画卷收拢起来。走出寝殿,正看到李治快步走入,四周宫女太监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媚娘,你没事吧?”李治冲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
武媚娘心里一暖,连忙道:“臣妾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李治上看下看,确定武媚娘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对着宫人怒道:“朝廷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上官浩居然都能闯到甘露殿来,如果皇后娘娘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人连连叩首,“奴才该死!”
武媚娘劝道:“也不能怪她们,只怪这上官浩太狡猾了。皇上不是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吗?怎么有空跑到甘露殿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李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媚娘,朕正要告诉你一个大喜讯呢。你的办法真有效,今早传来消息,我大唐大破西突厥,打得他们片甲不留。”
武媚娘脸上也浮起喜色,“太好了!可是问题究竟是出在宫里还是兵部呢?”
李治烦恼起来,“这个朕也不知道。朕下达给兵部的那个假计策他们也没有得知,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武媚娘略一思忖,“如果假计策没有被得知,反而恰恰证明了兵部没事,有事的应该是宫里,因为臣妾把皇上留在了宣政殿,所以才没有把计策传出去。”
李治一愣,“你不会又想说宸妃吧?”
武媚娘身体微颤,依然面不改色地笑道:“怎么会呢?跟皇上接触的人又不是只有宸妃一个,而且臣妾觉得宸妃也不像这样的人。”
李治诧异,“哦?你也会为她说话?”
武媚娘叹了一声,“虽然宸妃一再请求臣妾不要把此事告诉皇上,可是臣妾还是觉得应该跟皇上说一句。”
“什么事?”
“昨日上官浩入宫行刺,是宸妃帮臣妾挡了一剑。”
李治一愣,顿时脸色刷白,“什么?伤严不严重?”
武媚娘安慰道:“皇上不要紧张,已经请太医看过,没什么大碍了。”
李治又惊又怒地,“出这么大的事,她还敢不告诉朕。快,摆驾蓬莱殿。媚娘,朕改日再来看你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甘露殿。
望着那迅速消失的背影,武媚娘只觉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失落,她痛苦地合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忽然想起一个人曾经在这个殿上说过的话语,
“是啊,他从来不会错,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不过是一个女人,竟然奢望着他的爱,竟然奢望着他昔日的誓言,我真的太傻了,太傻了……”
“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不过我不着急,总有一天,武媚娘,你也会轮到的……”
是不是过分柔软的,总是容易消磨呢?那些甜蜜的温存软语,深情的誓言期许,似乎都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被打磨干净了。
可是,纵然已经被时光打磨尽了最后一份爱意,她依然保有她高傲的自尊,
蓬莱殿里,青鸾喝完药,无精打采地躺在榻上。似睡非睡之中,猛然听到殿外一声通禀
“皇上驾到!”
是在做梦吗?她愣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李治出现在面前,才猛地反应过来,飞扑到他怀中,“皇上,我是在做梦吧?”
“青鸾,不是做梦,真的是朕。”李治温声道,紧紧抱住她,“怎么掉眼泪了?是伤口疼吗?快让朕看看。”
“皇上知道了?娘娘怎么又告诉您了?”青鸾摆脱李治的拉扯,抹着眼泪道,“臣妾还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看到皇上忽然来,臣妾高兴的。”
李治失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朕怎么会不来看你呢?朕是朝政太忙了。如今已经没事了,我们在边关大败西突厥,只要乘胜追击,不出几个月就能将他们彻底赶跑。”
青鸾低声道:“皇上朝政这么辛苦,臣妾还说这样的话,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不懂事?”
“怎么会呢?你主动跟皇后和好,还为皇后挡了一刀,朕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朕。”
青鸾痴痴望着他,“臣妾只想能够时时刻刻都呆在皇上身边,看到皇上。”
李治朗声一笑,“朕也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青鸾,这样好了,既然皇后也打消了对你的偏见,从今日起无论朕商议国事,还是做任何事,都特许你前往宣政殿伺候。”
青鸾这才展露出笑容,“谢皇上。”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