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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月初二,紫禁城的天黑压压的沉着,夜幕上只挂了几颗零星散落的星星,给这死寂的夜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低沉的夜幕下,藤香跟着苏培盛匆匆的向养心殿行去。苏培盛且行且叹,不时回头望向身后的木箱。他跟在雍正身边已近四十年,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等来等去,等来的竟只是一口木箱子。

“藤香姑娘。”行至正殿门口苏培盛停住了,“恕老奴多嘴,万岁爷自昨日起先是震怒,后是恸哭,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些。你一会儿回话可要千万仔细着,别忘了安郡王府现如今可全都押在牢里呢。”

藤香淡淡看了苏培盛一眼,“谢公公提点,烦请公公通报。”

苏培盛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想发难却还是忍住了。雍正虽然昨日下旨斥责八福晋“狐媚残刻”,囚禁安王府全府,可谁敢担保不是一时气急。苏培盛思忖着叩门,没料到门竟从里面推开了。敦怡皇太妃竟从里面走了出来,苏培盛先是一愣,而后连忙打千行礼。敦怡皇太妃略扫一眼,指了指藤香道:“本宫有话对你说。”

藤香看着昔日先皇的和妃,心里不禁有几分诧异。敦怡皇太妃领着她走下正殿,一路走到石栏旁这才停住。“一会儿万岁若是问起你家主子的生死,你要按照本宫教你的说。”藤香只是静望着皇太妃,似乎有某个念头卡在心口,呼之欲出。皇太妃见藤香没言语,顿了顿继续说:“你一会儿必须要告诉万岁你家主子没死。”

“不!”

“你必须这么说!”敦怡皇太妃厉声喝道:“这是为你家王爷好,更是为大清好!”

“格格”藤香惊讶的望着皇太妃,痴痴的说:“您刚刚那个神情很像我家格格。”

敦怡皇太妃脸色微白,片刻后冷笑道:“本宫和你家格格不过都长得像另一个人。”皇太妃微一摆头:“那些都不重要。总之,你要记住本宫的话,你家主子没死。”

藤香也已醒过神来,跪下道:“皇太妃的旨意,恕奴婢不能遵从。主子已去,奴婢能做的只有将主子留下的东西交给皇上,全了主子的愿。”

“大胆奴才!”敦怡皇太妃怒喝道:“你懂什么?皇上自昨日知道后,悲伤过甚,几度昏厥,心神皆受损。此时若是已实情相告,万一圣体稍有差池,岂是你担待起的?”

“主子曾对奴婢说过,‘这世上不管没了谁,都应该好好活着。’奴婢想万岁爷贵为天子,定是比旁人都看得深远。”藤香说着欠身告退:“奴婢告退。”

藤香迎着石阶向正殿行去,她不是没有畏惧,而是她觉得格格对皇上自始都是心怀愧疚,若是格格地下有知也不愿她再欺瞒皇上了。

苏培盛看着远处的皇太妃,又看了看迎面而来的藤香,稍一思量便迎上去问:“姑娘若是拿不准大主意,不妨稍等片刻,老奴去请皇后娘娘示下。”

藤香尚未开口,殿门便开了,刘二奇本来灰头土脸的出殿,见到藤香立刻两眼放光:“姑娘可来了,快随奴才进来吧。”

苏培盛正欲阻拦,殿门便关上了。藤香的眼前也瞬时黑了,刘二奇轻声道:“姑娘莫怕,万岁爷不许掌灯。”藤香略略点头,“主子留给万岁的箱子还在殿外。”刘二奇一听连忙道:“姑娘站在这儿莫动,奴才这就传他们把箱子抬进了。”

刘二奇走了,藤香静静的打量四周漆黑的宫殿。她心里不禁困惑,若是皇上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是否能够大度的放下。或许格格说的对,人都是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不一会刘二奇便回来了,藤香随着他摸索着向暖阁走。似是进了道门,眼前却还是漆黑一片。刘二奇突然轻声禀告:“万岁爷,藤香带到。”

倚在榻上的胤禛猛地一颤,急令道:“来人,掌灯。”

一阵走动声之后,暖阁渐渐亮了,藤香这才知道原来这屋内竟有这么多人。四个太医,三个太监,四个宫女。而胤禛正斜倚在暖榻上,满面病容,眼睛红肿。胤禛看了她一眼,略一摆手:“你过来,别人都退下。”待宫人都退下,胤禛才开口:“朕只想听真话,你家格格到底是生是死?”

胤禛经过一夜,也已想明白,没人有胆子敢撒这个谎来骗他,就连那个胆大妄为的郭络罗梓歆只怕也不敢。事实上,她那天离开养心殿时,他就预感到她的离去,只是他不愿相信。

安王府,廉王府,他手上攥着这么多人的命,甚至还有她的。他不信她会不回头。

当派入廉王府的侍卫战战兢兢跪在养心殿中时,胤禛死死的攥着拳头。她又骗了自己,这三年多她竟一直在装哑。

“皇阿玛。”立于一旁的弘历察觉到胤禛眼中的杀心,不由得开口规劝道:“许是侍卫听错了。八婶不敢犯这欺君之罪。”

不敢,胤禛冷笑,这世上还有她不敢的?胤禛思量片刻开口:“替朕办件事儿。”弘历听完惊得说不出话,见胤禛神情冷漠便躬身告退了。

胤禛默默地阖上眼,不论是与不是他都决定了,即使她只有三年的时间,他也不能再错过她。

南书房中,胤禛看着胤禩的脸一点点变白,最后惨白。胤禩拳头紧攥,眼里的恨意似是要将胤禛撕碎。胤禛平淡的开口:“如今,只有朕才能救下她。”

那声朕说得异常的响亮,胤禩却只听清那句救下她。是恨,还是该悔,胤禩只觉人已被抽空。强撑着起身,漠然的离去。

看着胤禩落寞的背影,胤禛以为他赢了。他自欺欺人的相信她会回头,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

“格格,昨日病去。”藤香说完望向暖榻,却不见榻上之人有丝毫的反应。

胤禛心骤然一紧,不是疼,也不是绞痛,而是被掏空的感觉。藤香回话的前后半分钟,他的脑子是茫然一片,只听到‘病去’两个字。等他醒过神时,却不知还能问些什么,该泄的愤,该流的泪,他昨天都做过了。他茫然的坐在榻上,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是,那天她临走时抱住自己那一瞬。她似是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而他却没有听见。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藤香就跪着望着胤禛,而胤禛则努力回忆那句话,那句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而那句话,胤禛最终也没有弄明白。

“朕要去送送她。”胤禛猛地开口:“朕要去问问她,到底那是一句什么话?”

藤香先是被吓得一颤,而后伏地道:“启禀皇上,格格的尸身已被火化。”说着两滴泪珠从藤香的眼中滚落,碎在她面前的大理石上。

藤香好似又看到,昨日胤禩一边唱着歌一边抱着格格离去的场景。藤香清楚的记得胤禩嘴角的笑,他当时是笑着对藤香说,‘你们别吵她,她太累太困了,她该歇歇了。’那时藤香担心胤禩疯了,而胤祥却拦住藤香,他们便一路随着胤禩回到廉王府。在窗外看着胤禩为格格梳妆画眉,又看着胤禩送格格上路。自始至终,胤禩未落一滴落泪,始终是笑着送格格离去。

胤禛的声音陡然响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格格的尸身已被火化。”藤香说完又补充道:“这是格格临终要求的。”胤禛没有反应,略一点头。藤香又说:“这口箱子是格格命奴婢转呈给圣上的。”

胤禛神色一变,命道:“来人,将箱子打开。”令声刚落,太监们便鱼贯而入,接过钥匙将箱子打开。

胤禛扶着苏培盛走到箱边,只见箱中是一叠叠捆绑好的信笺,最上面放着一只锦盒、一卷画轴还有一封信。胤禛先是打开锦盒,如他所料,是那两只玉镯。捧着锦盒,胤禛惟有苦笑,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如果那夜没有去寻她,是否会少些爱恨,少些牵绊。

他收好锦盒,展开卷轴,飞扬的笔势就好似她高扬的眉头。胤禛随即笑了,好似看到她挑眉诡辩时的模样,那时她的眼里没有伤感,更没有眼泪,有的只是不服输的英气。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胤禛收了思绪,定神细看,是一首唐寅的诗:万事万物莫强求,何需苦苦用计谋。饱三餐饭常知足,得一帆顺便可收。生事事生何时了,害人人害几时休。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

“到最后你还念着他,到最后你竟还是想着如何帮他。朕自诩富有四海,世人都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都以为这天下唯有朕能将别人当棋子使,熟不知朕竟心甘情愿的当你棋盘上的弃卒。罢了,罢了。”

胤禛说着放下卷轴,拿起那封信,展开细细的读。

胤禛:

提笔就书,这一生已至尽头。书中若有造次之言,恭请圣上念在故人已去,多加体恤海涵。我在此叩谢圣恩。

回首一生,你我相识已三十余载,其间恩怨爱恨纠葛相错,是与非,爱与恨,难言亦难表。我即将远去,只期过往诸事亦能随风而散。你切莫再萦怀于心。

于你,我有愧有情亦有恨。我敬重你的品性操守,欣赏你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但此皆非男女之情,我敬你如兄。然君之情,我亦明了。本应心存感激,可世事无常,你我自始对立,我也只能愧对于你。至于恨,皆非你我所愿,但世事使然,亦只能惘然。

持笔思忖良久,竟不解你我纠缠一生到底算什么?朋友,应如揆方一般。知己,应如胤祥一般。兄长,应如胤禟那般。爱人,我的爱人只有胤禩一人。是故,你可曾思量,这一生的爱恨纠葛到底所为何由?或许,我对于你来说已成为一种习惯,愈难求愈期望罢了。三十多年的爱恨纠葛,恐怕早已把爱磨光了吧。留给你的怕只有一道道或苦或深的伤口。若真如此,随着我的离去也该结束了。

窗外落英满天,我也即将随之而去。然则此刻的我却深感知足,做这个选择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想这对于我们三人来说,都会是一种解脱。骨肉亲情血溶于水,是一种天然的联系,更是修不来、求不得的缘分。俗话道家和万事兴,倘若因私仇、私欲而割裂,怕是会给那些奸佞之徒以营私钻空的机会。

箱中之物皆为我多年所写,多记平日一些琐碎小事。倘若你不嫌弃,就留下当个念想吧。也算是人去物留了。箱中卷轴,为雍正元年圣上万寿之时,所备之寿礼,后因府中事务繁杂耽搁了,望圣上恕罪。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说的话我都已说,该了的情相信你也已了。其意如此,既以解圣上,并以为别。

梓歆顿首

“都下去。”胤禛握着信倚着箱子坐下,疲惫的摆手:“全都下去。”

藤香跟着刘二奇出了正殿,皇城的东边已露出些许白光。胤祥问:“皇上如何?”

“回王爷,皇上没有大碍。”

胤祥略一点头,心中长舒一口气,似笑非笑的说:“梓歆留给皇兄的信笺,怕是够皇兄看上一段日子了。”说着看向藤香:“你跟着梓歆大半辈子了,本王替你找户好人家吧。”

“谢王爷,奴婢已想好了归宿。”

“哦。”胤祥倒是一惊,问:“哪里?”

“请王爷送奴婢回廉王府。”藤香平静的抬头:“奴婢知道八爷是福晋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奴婢期望代福晋去照顾八爷。”

胤祥思量着点头:“好,你既已决定,本王送你去。”

胤祥跨坐在马上,远远看见廉王府的匾额,却未见挂孝。心里虽知梓歆已被玉牒除名,却难免心生凄凉。进府竟看到下人们个个眼睛红肿,崔明嵩一边引路,一边抽泣:“奴才们本欲为主子戴孝,可王爷硬是不准,说但凡有心便可,不必拘泥于形式。”

“崔管家。”藤香轻声宽慰:“格格素来如此,王爷所言即是格格心中所想。”

“可可”崔明嵩看了胤祥一眼,垂头拭泪道:“奴才心里难过,看到王爷的样子更是难过。”

胤祥问:“你家王爷怎样了?”

“从昨个儿回来就在福主子的卧房里,不哭不骂,自言自语看着人心酸。奴才也算见过不少生死,却没见过像王爷这般。”

胤祥听着眉头不由得皱起,正走着却听到身后一阵吵闹,不由得回了头。只听家奴们的哭声:“十七爷,您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怕是魔障了”胤祥看了一眼天色,卯时刚过胤礼竟已得到消息,不知之后的朝会又会是何景象。

胤祥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异常的沉重,以致他到如今竟连伤心难过的空隙都没有。他甚至有点恍然,她,是否真的已经不在了?

“十三哥。”胤礼看到胤祥满脸的疲惫便已了然几分,稳了稳神儿问:“皇上可好?”胤祥略一点头,心里喟然一叹,这个老十七到底还是和八哥亲厚啊。

“十三哥在忧心一会儿的朝会?”胤祥微一点头,胤礼道:“皇上的心情怕是难以平复,依我看倒不如取消吧。”

“取消?”

“皇上龙体欠安,取消朝会,这有什么难的?”胤礼淡淡的说:“死亡是大智慧。若不是只怕十三哥此刻会更难。”

胤礼说完便撇下胤祥,独自向前走。胤祥急追两步拦住他:“老十七,你以为是我逼死她的?”胤礼冷声一笑:“大家心知肚明,我看就不必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吧。八哥、八嫂,之所以会如此,原因为何十三哥怕是比我更清楚!”

“老十七!”胤祥气急怒道:“你糊涂!今时今日你说这种话,除了能发泄自己胸中不平,又能于时势有何裨益?梓歆,她临终时只期望我们兄弟间能捐弃仇怨、亲厚友爱,你若真是念她的好,就不该再在这时说这种话!”

胤礼呆愣的立住,藤香轻声道:“十七爷,没有谁逼格格,格格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您别再执着于此了。”

胤礼愣了片刻,微一点头道:“十三哥,我说错话了。”胤祥轻叹一口气:“算了,咱们去看八哥吧,一会儿在八哥面前少说话。”

胤礼点头答应,兄弟二人便向内院走去。主卧的窗户半敞,胤禩便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锦囊轻声说着:“这个锦囊你没见过吧。”胤禩说着解开锦囊,看着里面的白发,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不丢白发,就能白头偕老。所以,我听你的,就一直都给你留着。这些都是趁你睡熟时,我悄悄拔的。还记得你有次抱怨说晚上有虫子咬你。呵呵,真是个傻瓜,你不知道那其实是我在拔你的头发。”

清风扬起,一片花瓣随风而扬,飘进窗内落在琴弦上。胤禩恍惚的抬头,好似回到了西三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唱歌。歌声犹在耳边:我爱上你给的痛,心甘情愿等你的梦,藏起泪眼只有笑相送。我爱上你给的痛,只要活在你的怀中,但求今生化作伴你的风,爱上你给的痛。

胤禩没料到这痛竟是一生。这一路的相行相伴,她磕磕绊绊紧跟他的步履,而在他人生失意之时,立在他身旁的永远只是她。而如今,在他最失意之时,她却不在了。

胤禩看向身旁的琉璃茶具,晶莹的琉璃杯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纹,胤禩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摩挲。冷沁的触感,残存的茶香,胤禩的心为之一缩,她曾无数次的劝他,试图修补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他都没有听进去,他都只当她是妇人之仁。直到她在弥留之际开口求他放手时,他才真的明白了她的心。

这些年,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变过。黄昏之时和心爱之人,分花拂柳踏步而行。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他都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今时今日胤禩才醒悟,她不是不稀罕天下,而是不愿看到他们骨肉相残。她说,人贵有情。人间真情,天地不夺。他当时道她看得浅,孰不知竟是他自己看不透。

人间真情,天地不夺。为何偏偏要夺走她?

‘因为懂得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成全。’这是她在一年前她对他说的。红灯高悬,她亦是一袭红衣,她等在他的喜房外将字条递给他,而后转身离去。他追上去抱住她,她却松了他的手,微笑着离去。她一次次的成全自己,最后用她自己的命来成全他,只为化解他们的心结。

“梓歆,原来这裂纹并不会割嘴。是我错了,局外之棋,天下之事,不为取胜而为求和。”胤禩说着轻声笑了:“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你借菲儿之口说给我听,我却还是执迷不悟,甚至明知你的挣扎,还是利用了你,那次怕是真的寒了你的心吧。两年,整整两年避而不见。我当时以为你不会再原谅我,却没想到你竟又为了我而被囚禁了两年”

胤祥听着转身走了,跨上马疾驰进宫。没去乾清宫,也没去养心殿,而是一路奔至乾西五所。争来斗去一辈子,不过得了个亲王的头衔,父子反目,兄弟成仇。这一辈子他们到底真正得到了什么?

二月初六,勤政殿两侧文武百官低头肃立。大家心里都在揣测圣上再次降旨,命众臣议廉亲王功罪到底是什么心思?是赦是罪,就连最深谙圣上的张廷玉也是一头雾水。马齐亦是手心冒汗,从昨晚皇上召见他之后他便一夜未眠。雍正先说要为其定罪,又说廉亲王这些年督办差事颇见成效。是宽是罚未给准话,难办啊。

鄂尔泰倒和那二人不是一个心境。他是皇上急令召入京中,入京两天,皇上并未召见,只是降旨让他携夫人去廉王府吊唁。如今王府福晋已换做他人,王府内亦是连个牌位都没有,这样的圣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与廉亲王素来交情不深,但那日廉亲王竟出府相迎。见到梓颜和他时竟是笑着对他们说:“你姐姐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梓颜一听便哭了,从王府回额驸府之后始终哭哭停停。今早出门之时,梓颜还拉着他叮嘱:“皇上的意思怕是想贬八爷出京。这是姐姐期望的,皇上应该会全了姐姐的念想。”此时,鄂尔泰惟感难办,梓颜所言颇为有理,但眼下是整肃朝纲的当口,若是当真赦了廉亲王,宗室其他人想必定会借此脱罪。

品级低些的大臣更是心里没着落,个个唯恐被划入八爷党之内,又恐会错圣意表错忠心,入殿之后便互相试探口风。一场朝会未启,却已令人悬心。

廉亲王府内则是一片平静,苏龙格静立在府门口等候。她嫁入府只不过一年的时间,胤禩也只去过她房里一次。新婚之夜,胤禩和她隔着炕桌坐着,他给她看了一张字条,向她解释他和福晋的感情,并请求她的谅解,他说他没办法背叛自己的爱人。

苏龙格恨过闹过,可是直到这些天,她才明白,这世上真的有深入骨髓的爱。虽然她不曾得到过,但她见证过。

看到胤禩一身补服向府门走来,苏龙格快步迎了上前:“王爷。”胤禩停住了,颇为惊讶的问:“你为何没走?”苏龙格笑着又走近了两步,察觉到胤禩神色微变,便在离胤禩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她灿尔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走?我等你回来。你是好人,你一定会没事的。而且你说过要像阿玛一样照顾我,我当然就要像女儿一样留在家等你了。”

“崔管家,吩咐备车,送苏龙格出京。”胤禩笑着拍了拍苏龙格的头:“谢谢你,只是答应你的事怕是要食言了。因为我对她食过太多次言,这次我要全了她的念想。”

苏龙格看着胤禩离去,想了想又追了两步,大声喊道:“福晋曾教过我一句话:‘为善的,虽不得福,但祸已远离;为恶的,虽不得祸,但富已远离。’你是好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胤禩脚步略停,又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的家。似是看到梓歆在书房里,教侄子们功课。自己好似听过一回,印象中她是在津津有味的批孔孟,那章好似题为‘礼下不下庶人’。当时他又是一笑置之,如今却明白她的心,或许那时她就已对他们兄弟都失望了。

胤禩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同心结,微微一笑道:“这次我不会食言,更不会再让你失望。”

勤政殿里死寂一片,朝会进行才不过一刻钟既已成僵局。龙椅上的胤禛死瞪着立于大殿中央的胤禩。胤禛怎么也没有料到胤禩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自己明明想从轻发落胤禩,谁料到胤禩竟往自己身上揽罪名。

偌大的殿堂只能听见胤禩的声音:“富察大人此言差矣,请圣上明察。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当以其罪罪之。微臣虽不曾收取贿赂,可是微臣的属下人假借微臣的名号在两广收受贿赂,是微臣督导不严,不能从轻减罚。”

待胤禩说完整个大殿一片死寂,胤禛脸色铁青的看着胤禩,胤禩不卑不亢的直视他,就像那天在南书房一般,步步紧逼,招招狠手,就在胤禩要急取直下拿下棋局时,胤禛说出了斯倩的名字。第一次,那或许是胤禛这辈子第一次从面子到里子拿下胤禩一局。

胤禛的左拳微攥,却又好似看到养心殿中她平静的对自己说,‘宽恕他,其实是在宽恕您自己’。胤禛思量片刻摆手道:“马齐所言有理,廉亲王督办理藩院有功,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皇上,法外无恩,更不能功过相抵。臣弟,请皇上明断。”

一句臣弟,胤祥、胤禄、胤礼全都为之一颤。自皇上登基至今,胤禩自称过臣,微臣,甚至自称过奴才,却惟独没有自称过臣弟。

胤禛直起身,双眼注视着直立于正殿的胤禩,胤禩则坦然的回视。“众人皆退下,朕有话要问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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